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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佛祖知道那女子愛的是阿難的皮相,並非他的本質,阿難雖被化作女身但是他的本質還是阿難,那個女子若是明白這一點就不會被嚇跑了。阿難也就此明白世間的情愛不過受色相蠱惑,如此浮華恰似鏡花水月般轉瞬即逝,從此他更加堅定了自己追隨佛法的志願!”謝無憂開解道。
“這麼講的話也算個道理。”香穗明白過來道。
“可是楚南並不知道,我雖是公主,卻跟從前不是公主之時的謝無憂並無差別。”謝無憂嘆氣道,接著她目光蕭索道:“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他喜歡的女人。”
“可是公主啊,誰知道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香穗為難道。
謝無憂莞爾一笑:“有個人她該知道的,她侍候了將軍那麼久卻還不曾跟我正式打個照面呢。”
“公主說的是誰?”香穗不解道。
“不就是那個天香樓的頭牌麼。”謝無憂面無表情道。
“對呀,我們是該好好的問候一下這位頭牌了。”香穗立即心領神會地笑了。
白天裡的天香樓沒有半點生意,但是樓藍卻拿出了自己最華麗的衣裙、最珍貴的珠寶,將自己盛裝裝點過後,才有底氣地跟著接她的人出了樓子。但是即使如此轎子在將軍門口停下時她的心還是咯噔地停滯了,但是她還是強裝鎮定地出了轎子,抬頭卻不是巍峨雄偉的將軍府門,而是一處偏僻冷清的角門,她疑惑不解道:“這是?”
將軍府的婢女立即上前十分禮節地笑道:“姑娘的出身見不得光,所有自然不能走正門光明正大地進我將軍府,只能委屈一下從這角門進,不過姑娘莫怕,奴婢會給你帶路的。”說完她果然恭敬地有禮的做了一個“請”地姿勢。
“你說的對,我這樣的女人的確登不上臺面,但是能進將軍府也是我的福氣,那就有勞這位姑娘帶路了。”樓藍不卑不亢道。
樓藍跟著帶路的姑娘在曲折迂迴的庭廊間走著,從外面根本看不出將軍府內別有洞天般開闊不已,亭臺樓閣修葺得玲瓏有致,讓人感覺這不是武將出身的人住的,否則哪來這麼多文人墨客的雅緻情調。隨意一處的花草假山皆成一景,每個季節的花草都有栽種,配以各個節氣的景緻一點也不重複,也不繁瑣。
走著走著,花草越來越少,樓閣的裝飾上的華麗也全然不見,到了一處庭院只見松柏的青翠跟建築的古樸威嚴相得益彰,不見芍藥牡丹這些名貴花朵,唯見廊下筆直豎著不知名的根莖植被,頂上幽蘭的花骨朵妖嬈而又恣意地綻放著,絲絲縷縷如羽翼繽紛,不似人間奇葩。
樓藍正要抬腳進屋,門口一個婢女立即擋住她的去處,攔在她面前十分威嚴道:“此乃經堂清淨地,豈是你這種人能進的?”
“青鸞,不得無禮!”裡面傳來一聲溫柔的呵斥,接著那聲音慢條斯理道:“佛說,萬物不論尊卑,且讓樓姑娘進來吧。”
被喚作青鸞的婢女很不情願地讓開了路,樓藍抬眼鄙夷地朝她一笑,便大踏步的進去了。
“民女見過公主殿下。”樓藍一進門立即躬身行大禮跪拜起來。
“真是懂禮數,難怪將軍這麼喜歡你。”謝無憂擺弄著自己的棋局,莞爾一笑道。
“民女不敢,公主乃萬金之軀,民女不過流螢之火,怎敢與如月爭輝?”不曾想謝無憂這般開門見山,樓藍立即知罪似的貶低自己。
“日、月,那是說皇上跟皇后的吧,本宮可無福消受。”謝無憂繼續自顧自地落子。
“民女知罪,罪該萬死!”樓藍恨不得立即嚼了自己的舌頭。
“罪?你哪有罪?就算有,但憑將軍喜歡你這一點,本宮也得掂量掂量。”謝無憂抬眼望著她道,見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是渾身抖得跟個篩糠一樣,如此妙人卻被她折磨得如驚弓之鳥,謝無憂有些理虧地默唸了一句佛號,接著道:“起來吧,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見了,香穗給她端個座。”
香穗一聽還要賜座立即不樂意了,但是主子的命令怎可違抗,她便十分不樂意地挑了一張凳子腳不怎麼利索地往地上一放,“哐——”地一聲嚇得樓藍腿肚子直髮軟,香穗沒好臉色道:“公主都讓你坐下了,你怎麼還跪著呢,是要公主親自來請你麼?”
“不不不——”樓藍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往凳子一坐,頓時覺得這屁股下面的四條腿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敢開口言明,只好悄悄用腳墊在地上穩住,雖然坐著卻比跪著還要難受。
“公主請民女有何要事?”樓藍努力擠出一個笑臉無比小心而又謙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