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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能養家。別處,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收我做工的。”
張汪遂覺得他是個老實肯幹的人,又覺得他至孝之心可嘉,留在身邊,自己也沒給過差使,但平日卻是府上誰都可以仗勢欺辱的。明面上沒差使,府上的髒活累活卻都全是要他做的。
這樣的一個人,在張汪帶全家逃難的時候,自己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做了一輛簡陋的推車,自己尚且一瘸一跛地推著雙親逃命。
其母在路途上熬不住死了,他大哭一場在晚上歇腳的時候,在野外給老母挖了地埋了,日子過得窮,破衣服都捨不得陪葬,亂世年頭甚至都不敢上牌。
隔日紅著眼推著生病的老父又逃命。
這場病後來一直不好,到今日主人家不得不裁人,老父還是病著,根由還是那場逃難。
張汪也是憐憫其遭遇,見了竇安卻難開口讓他走。
倒是竇安自己頗明白形勢,先說了出來,“大人您當日收留小人,才有了小人父子今日。也不敢因此仗著您的體恤就要求什麼,只是父親病得厲害,當不得再挪動了,糧食工錢不乞主人恩舍,只請您好心讓我父子在張家院外搭一處蓬。”
張汪更無法拒絕他,預設他在張家外搭蓬。
夫人山氏覺得奇怪,待從張汪口中得知事情來由後,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隔日讓身邊姚婆子拿了糧食接濟。
怎料昔日在張家富裕的時候竇安並不辭張濟的接濟,這一刻卻是拒絕了好意。
回道:“今日小人父子不過是徒然借主人家簷下一隅避風遮雨,若得了主人家的接濟,小人綿薄之力終不及府上其餘人,不敢當主人家的粟米,今日尚得一隅為吾父治疾,他人獲怨,卻連此一隅而不得。”
姚婆子原本去接濟時確實是起了輕蔑心思的,但聽了這番話後,卻回去據實以報。
“夫人,”姚婆子道,“這人是個知道本分的人。”
山氏想想,“也是亂世中能生存的人了。”
這話說得不但周圍婆子丫鬟驚訝起來,就連一旁被布帶綁著腰學步的小兒春華也驚訝了。
竇安是個跛子,怎麼會說他才是這亂世中能存活的人?
“得人恩惠,卻是會看眼色,”山氏給女兒撥了下頭上兩邊已經豎起羊角辮,也不知女兒會不會懂,說下去,“當日在府上富裕的時候受了接濟,於府上卻是不需計較的;但今日的一碗飯又怎和昔日可以相比。今日府上尚且常要減膳縮食,這一飯之恩可就大了。”
“他自度缺憾之體,能為府上做的不如其他下人,若貿然得了和眾人一樣的工錢飯食,是必要得怨的。到時獲了怨被趕出,那他就連現在給老父遮雨的那片瓦都沒了。”
山氏說完,也笑了起來,怎麼和個小兒說起這個。
笑過這茬,還是又關心了下闔府的事宜。
這次是尋了些事讓人託與跛腳漢做,按其會接受的分額給了糧食於其父。
這一年是初平元年,戰亂,焚都,農地減產,貨幣不通成了這一年的主題。
在河內張家人為了衣食想盡法子的時候,以河為界的河之北,中山無極的甄家人卻佔盡了貨幣不通,實物交換這等形勢下的好處,囤積糧食又用其中大量換得了民間珍寶之物,頗發了筆不小的財。
也是同一年,董太師燒完古都,改鑄貨幣後,又四處擄掠財寶,淫掠婦女,便是後世稱為“搜牢”其事。
同一年,曹孟德帶著他那剛得資助組建的一千多兵在昔日玩伴,今日討董盟主袁紹手下討生活。同一年劉景升得了荊州,從此後一直到群雄命運交際的那一年裡都穩坐荊州之主的位置。
而也是同一年,後世東吳的始祖皇帝孫堅則作為他人手上的爪牙漸漸在歷史舞臺上活躍起來的時候,蜀漢之主劉玄德早已經過桃園結義。
這一年是漢獻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漢都洛陽焚燬。
而距離命運交匯的208年,還有18年。
過繼子(一)
第二年,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眾人也終迎來了彼年的正月。
哪怕形勢再不好,張家內主母山氏也給各人多結算了兩月工錢,另各做一身冬衣。
年三十,張家自關了院門,自家人熱鬧著吃了頓年夜飯。
座上的主子們,現在也僅僅剩下了張氏夫婦和張汪的嬸母寧氏,二歲多的春華被抱出來給家人逗樂一番又重抱了下去。
張汪先向嬸母寧氏祝酒後,夫婦倆又共說了賀詞對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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