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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得意,不冷不熱不爭而爭反而動人。
這個閱盡滄桑什麼都有已近暮年的男人來這裡,有時候倒好像純粹是想來個美好安靜,有人的地方,什麼也不想地歇歇。
雖然感覺万俟穆此時並不想讓人打擾,但基本的茶果還是要奉的,便招手讓翠繞過來,問了皇帝平時來了都飲什麼,按舊例沏了茶找了果子端上去。
我正迎門向裡走就瞧見皇帝從美人榻上下來直向了北牆走去。他從牆上摘下了一張雕漆彩繪嵌寶硬弓,那弓是有段掌故的我早時聽沒走的雯淇姐姐講過。
這弓本身万俟穆青年時狩獵常用的,後來隨著年紀和政務繁忙日漸荒廢了。有次茹貴妃在御書房多看了兩眼,皇帝便把這張弓賞賜給了茹貴妃,此後便掛到了娉瀾宮裡。弓箭本來是不適合懸掛在女人房中的,但聽說茹貴妃不僅不忌諱,還常常看著這弓發呆。
我瞧著皇帝撫摸那弓的神情有絲黯然,感覺現在奉茶不是時候,就剎住腳閃到了半收著的簾幕後,靜靜瞧著裡面,想過會兒再進去。
万俟穆撫摸著自己的弓,臉上難掩對往昔歲月的追憶。最後,他左手緊握住弓身,右手勾起了弓弦,瞧他用力的程度我以為這弓一定會形如滿月,萬沒想到硬木弓身只是略微彎彎了。
万俟穆驟然間變得面色鐵灰,難看至極的臉色三分惱怒,三分尷尬,三分無奈,一分黯然。
我知道此時皇帝心情差到了極點,不由把身子又向後縮了縮怕被他瞧見,誰想這一縮竟碰著了後面的花架,我伸手去扶花架,托盤上的茶杯一歪發出了聲音。
“誰在後面?”万俟穆威嚴的聲音自簾幕另一頭響起。
我的心立時跳到了嗓子眼,不知該如何是好,急中生智中趕緊把耳墜子揪下來一隻。
走出了簾幕,我雙膝跪地回稟:“奴婢該死,剛才走掉了耳墜子只顧低頭尋找,誤了上茶,請皇上責罰。”
此時皇帝已經把弓掛回牆上,半躺半倚在美人榻上,他端過茶杯瞧著我問:“耳墜子可找著了?”
“回皇上,找著了。”我大氣不敢出地回道。
“你也是娉瀾宮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回皇上,奴婢平日伺候九皇子,不常出入貴妃寢殿。”
“哦。”万俟穆啜著茶點點頭,“你既然伺候九皇子可知皇子課業如何?”
“九皇子,最近課業精進,得紫晏師傅誇獎了數次,師傅說最難得是皇子尊師敬師,卻不唯師傅之言以為是。”
“哦?難道他自己還有和師傅相悖之言?”
“正是。皇上上次以來使為題命皇子和世子們作文,九皇子的文論中認為魏周此次來使別有居心不可小覷,便和師傅的止戈修好一說不同。紫晏師傅說,這便是不唯師傅之言。”我如實答道。
前日我看了錦愁的那篇文後也吃驚不小,感覺錦愁小小年紀論政治的敏感性遠在紫晏之上,實在難得。
万俟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錦愁小小年紀不人云亦云,有自己見解實屬難得,這點到和老七很像。”
老七!七絕王?!傳聞万俟穆一貫不喜歡這個七兒子,看來也不盡然。如若真不喜歡,怎麼還會留心七絕王的秉性呢?人們常說女人心海底針,難猜難懂,我看這帝王心思才是最難猜的。
我正走神就聽見万俟穆道:“你很有心,在琅環書院也受益匪淺,看來瀾兒選你常伴錦愁身邊眼光沒錯。”
他說完便閉上眼向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下去了。
我輕吐出口氣,正暗自慶幸能全身而退,沒想到他後面一句話差點嚇破了我的膽。
“女人進了宮都會變聰明,但你還要再鎮靜些。拽耳墜子,不能把耳朵扯出血。”
第十一章 秉忠直諫
我膽戰心驚地從万俟穆身邊退出來,才要轉身就又和宮中內侍許總管撞了個正著。
“皇上,來了,來了……”他手裡似乎攥著什麼重要的物件,也沒追究我的莽撞,急急地說著徑直向皇帝去了。
“來了!快拿過來。”万俟穆原本安靜地躺在美人榻上,一聽許總管的話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我拿著托盤往外走,清楚聽見了“厲兵秣馬赫連”六個字,然後皇上就掐斷了話頭,隨後許總管出來關緊了房門,我也走出了茹貴妃的寢殿。
茶果已然奉了,時下皇上那兒又有機密的事談,我便回了錦愁的寢殿呆坐在自己床上,安撫一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驚魂甫定神錦愁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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