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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一聽人沒死,倒是也穩了下來,剛才慌的沒神了,這會兒想想,即便跑出去能跑哪兒,忙幫著李家婆娘把二郎抬進了王婆子屋裡。
一時壽春堂的周郎中來了,瞧了二郎,說不妨事,不過是暈了,裹了傷口,開了藥,也給王婆子開了方子,讓跟著他的小徒弟去壽春堂抓了藥回來,告知了怎麼樣熬,如何吃,拿了診費走了。
王婆子就是有心想制宛娘也沒力氣,暗暗賭咒等自己好了再整治她,不想第二日,徐家的婆子一早又來了跟她道:“昨兒宛娘送花兒去的時候,正趕上梅公子在跟前,說你家的花兒堆的甚好,想來衣裳也做得不差,瞧我們姑娘身上的衣裳不大鮮亮,讓你這裡的宛娘再拿過去些樣式,挑好了讓你做來,若有上好現成的汗巾子也送去幾條。”
王婆子不禁有些愣,雖說徐家算她的主顧,可也總嫌她的樣式不新,應季出門的大衣裳多去青州的雲裳坊做,在她這裡不過一些小件的家常衣裳,或是些帕子的小物件兒,今兒可想起什麼了。
偷著塞給徐婆子兩個茶錢,拐著彎的掃聽道:“梅公子可是貴人,聽說眼極高,我這粗手藝怎能入得眼去?”
徐婆子自然知道這裡頭的官司,可這些不能說清道明,便笑道:“你這老貨如今倒越發愛疑心,這賺銀錢的生意上門,你卻疑什麼,我這裡撂一句私話兒給你,你家宛娘是個有福氣的,只去了我們院裡一次,你這生意就上門了,可不成了你家的財神,瞧著銀子的面上,以後也不該歪帶於她才是,得了,宛娘呢,讓她帶著東西跟我走一趟吧,我們姑娘那邊還巴巴的等著呢。”
王婆子雖疑心,卻也不敢得罪徐明珠,忙喚來宛娘,宛娘一進來,見到徐婆子也是一愣,徐婆子掃過宛娘,不禁暗暗點頭,莫怪入了梅公子的眼去,雖穿的衣裳粗糙,卻仍顯出幾分顏色。
王婆子雖恨宛娘,卻也不能跟生意過不去,話裡帶刺的叮囑了她幾句,才放她跟徐婆子去了,這一路徐婆子倒跟昨兒不一樣,話多了起來,拐彎抹角的掃聽:“到底多少青春了?家在哪裡?可還記得父母兄弟等等……”倒想來查戶口一樣。
宛娘不過是個虛假芯兒,哪裡知道這些,只含糊的說:“都不記得了……”徐婆子又開始跟她說那個梅公子的事兒,說梅公子性情多好多寬泛,手上的生意做的如何大,家裡的房子產業如何多,人多體面等等……
宛娘是越聽越糊塗,心裡琢磨這徐婆子這話裡話外怎麼倒像做媒拉縴的,就是做媒也輪不到自己頭上,自己怎麼說算個有夫之婦,想起那個什麼梅公子一副風流相,以她看簡直就是個西門慶,成日在風月裡打滾的哪會是什麼好人。
徐婆子臨出來前,姑娘把她叫到一邊叮囑她,先透些話探探宛孃的意思,徐婆子想著這事兒,還真不好直接開口,畢竟不是什麼能擺到檯面上的事而,瞧梅公子那意思,雖說瞧上眼了,也不知到底什麼打算,不管梅公子打什麼主意,這個宛娘怎麼說也是有男人的,能有什麼結果,不過能搭上梅公子,想來她日後的處境要好些。
想著便道:“宛娘你說若為女子,能跟上梅公子這樣的男人,即便一夜兩夜的,不也是前世修來的造化。”
宛娘沒應聲,著實不明白徐婆子想說什麼,徐婆子見她一副榆木疙瘩點不開的樣兒,也不再費口舌,他們家姑娘想做的事而哪有不成的,再
說,這個宛娘不過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還能三貞九烈的不成。
說話兒到了明珠院,倒先出來兩個使喚的小子,沒用宛娘動手,利落的把車上東西搬了進去,徐婆子引著宛娘仍從影壁過去,進了上回的院子,過了明廳,直接讓她進了裡屋。
拿來的衣裳樣子都放在外間的條案上,裡面的炕桌上卻是王婆子讓帶過來的汗巾子,王婆子嫌棄原來的包袱皮拿不出手,另尋了塊暗綠色織錦緞的料子包了來,現在包袱皮正放擱在炕桌上。
徐明珠跟那個梅公子分別倚靠在兩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調笑,屋裡隻立著一個伺候茶水的小丫頭,其餘半個人影都無。
徐明珠笑眯眯的掃過宛娘,道:“倒是勞煩你又跑這一趟,這汗巾子是梅公子要的,你眼光好,又是你們家的東西,在這裡幫著公子挑挑,我去外頭瞧瞧衣裳樣式,定了回頭告訴你知道。”
說著不等宛娘反應,下地款款走了出去,挑開簾子,斜斜用眼風瞄了梅鶴鳴一眼,梅鶴鳴挑眉輕笑……
☆、5
徐明珠出去以後;屋裡伺候的小丫頭也跟著出去了,裡屋一時只剩下宛娘跟那個坐在炕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