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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婆子道:“這是王婆子家的媳婦兒,她婆婆病了,暈的起不來炕,便讓她來走這一趟。”說著,悄悄扯了扯宛孃的袖子,示意她見禮。
宛娘卻作難了,想是該著見禮的,可這禮她哪知道,模糊記得,電視劇裡也都是各式各樣的,再說,也不知現今是個什麼朝代,她若行的禮不對了怎辦?
徐婆子見她木呆呆的立了半天沒回應,猜度她沒見過大場面一時不知怎樣應付了,便低聲提醒她道:“大娘子還不給梅公子鶴我們姑娘見禮?”宛娘暗暗咬了咬牙,比著記憶中的樣子略福了禮道:“給梅公子徐姑娘問安。”
徐明珠知道,這就是王婆子家大半年前從人牙子手裡買來沖喜的女子,當時模糊聽見她娘說,是個又黑又瘦的丫頭,因此只十兩銀子的身價,卻不想養了大半年,到變了人似的,以王婆子那老貨的歹毒,等她那個癆鬼的兒子一死,說不得就賣去花街了,倒是可惜了,不過也輪不上自己可憐她就是了。
宛娘把盒子開啟捧到跟前,梅鶴鳴也斜靠在榻上掃了一眼,倒是有些意外,清河縣這樣的小地方,卻也有這樣用紗堆出的新鮮花樣兒。
徐明珠伸手從盒裡拿了一支豔豔的牡丹花在自己鬢邊比了比,勾著眼角嬌著嗓子問:“公子,瞧奴戴這一支
可好?”
梅鶴鳴倒是頗有興致的左右端詳了端詳,搖搖頭:“倒是趁你上次那件挑金線的裙子,今兒你本就穿著件暗紅的衣裳,再簪一朵大紅花,豈不順了顏色。”
宛娘實在撐不住好奇,抬眼瞧了這位梅公子一眼,倒不禁有些意外,剛頭匆匆劃過一眼,不曾底細瞧,還以為是個酒色之徒紈絝子弟,卻不想很有幾分倜儻風姿,雖不至於儒雅,但絕對算得上俊逸不凡。
只不過她這一眼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眸子,這男人的眼睛太黑太深,有些灼灼之光從眼底透出,一看就知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宛娘跟他的眸子一碰,既垂下頭去,梅鶴鳴不禁玩味的牽了牽唇角,這婦人倒真有些意思,徐明珠目光閃了閃道:“你叫什麼?”
宛娘低聲答應道:“宛娘。”徐明珠笑著說:“花既是你們家的,宛娘你來替我挑一支吧!”宛娘掃了眼盒子裡的花,拿起一支榆葉梅遞過去道:“這枝花倒配姑娘今兒的衣裳。”
梅鶴鳴不禁暗暗點頭,倒眼光不差,剛才他一眼就看到了這支榆葉梅,上面連著串的幾朵花,雖小卻扎的別樣精巧,不免把目光又瞧了這婦人幾眼,正落在宛娘耳後一顆米粒大小的硃砂痣上,剔透的耳珠映著鮮紅的硃砂痣,說不出的誘惑,心裡未免一動……
☆、3
徐明珠接了花,讓小丫頭幫她簪在頭上,對梅鶴鳴笑道:“公子說奴可配的這枝小桃紅?”梅鶴鳴展開描金扇點了點她的鬢髮調笑:“敢向天下首豔美,冰雪塞外□誇,怎會不好,戴上這枝小桃花,更顯出十分顏色來。”
徐明珠咯咯一笑道:“公子莫哄的奴瞎歡喜一場,奴哪裡比得那青州明月樓的卿姑娘,那才是公子心頭尖尖上的人兒呢。”
梅鶴鳴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湊到她耳邊不懷好意的道:“她雖生的幾分顏色,若論起旁的事,卻不及你是個知情識趣的,故,本公子奔波這幾十裡也得來你這裡,倒是你勾了我的魂兒,不見你,連覺都睡不踏實的,可見了你,這覺就更睡不踏實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調笑,什麼葷話都說出來,宛娘捧著花盒子距離兩人甚近,旁的人聽不著,她卻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一時不覺面紅耳赤,不自在之極,心話兒這青天白日的,兩人這說的些什麼,那話中的意思,便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
梅鶴鳴餘光掃過宛娘,雖極力垂著頭,卻仍遮不住從臉上暈開的紅霞,不過瞬間,瓷白的肌膚上便著了一層淺淡輕粉,彷彿院內那株開的正盛的桃花,色如粉荷,豔如胭脂,竟顯出十分嬌俏的春意來,不覺多瞧了她一眼。
徐明珠哪會看不出他的眼色,雖心裡有幾分酸意,見盒子裡還有一支桃花甚鮮亮,拿起來伸手簪與宛娘鬢邊端詳幾下道:“謝你的好眼光,盒子裡的花都留下吧!這支頭花贈與你,年輕婦人,哪有成日青布裹發,連朵花都不戴的,偏你婆婆是個摳門的貨。”又吩咐那跟來的婆子媽媽:“去後頭給她取錢來,多給她些,送她回去時跟她婆婆說,以後我這裡的活計都讓她媳婦來送就是了,也省得她來回跑。”
宛娘不禁大喜,徐明珠既然說這話了,王婆子就是為了生意,也斷不會阻攔她的,以後出來的多了,也好怎生想想出路 ,忙低聲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