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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得過去叫了來,這王婆子一見李家婆娘,便小聲道:“你可知我家那死鬼男人前頭那個侄兒王青,如今在哪兒落腳呢?”
李家婆娘一聽,暗暗冷笑,說起來這王青可真算王家的正經侄兒,當初鬧瘟疫的時候,爹孃去了,就丟下王青一個,只得倚靠王婆子夫妻,想那王青家裡雖說不上多富,也有個齊整的院子並些積蓄銀錢,況那時都十一二的大小子了,做點什麼活計,不能混口飯吃,偏王婆子惦記上人家的家底兒,面上收留了王青,把王青家的銀錢房子哄到手後,轉眼就變了臉,三天兩頭指著王青說白吃了她家的飯。
王青雖小,倒是個有些氣性的,沒上一年賭氣走了,這一走到如今可不都十來年光景了,這時候想起還有侄兒了,早做什麼去了,便是尋回來,這王婆子想做什麼,就王家這爛攤子的家,誰都恨不得躲遠些,難道還湊過來不成。
李家婆娘道:“怎麼好端端提起他來?”王婆子瞧了眼窗外,小聲道:“咱們是親戚,我也不瞞你,如今大郎二郎眼瞅都不中用了,我這身子骨也不提氣,家裡家外都交給個小賤人掌著,那可是個什麼貨?沒得要治死我們娘幾個,都還做夢呢,倒不如尋了王青來,若我大郎二郎真有什麼不好,我便過繼他當個正經兒子,把這份家業悉數拖與他,以後也好有個養老送終的人,不至於老來無依無靠。”
李家婆娘心道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卻敷衍道:“前些年倒是聽說,在城東的雙橋村見過,底細的卻不知了。”
王婆子道:“讓你家大牛幫著去掃聽掃聽,若見了他,讓他無論如何來一趟,就說我這裡有要緊的話說。”
李家婆娘道:“即便尋到了,就怕他還記著舊年的事,不肯來呢。”王婆子捶了兩下炕蓆道:“你倒是傻的,這人哪有不貪錢到,你讓大牛跟他說,我要把這份家業託給他,我不信他不回來。”
李家婆娘道:“那宛娘……
”王婆子咬著牙道:“不是這個小賤人勾得二郎,哪有這後頭的禍事兒,等王青來了,就把小賤人賣到煙柳閣去,讓她好好受用一番,看她還狐媚子的勾男人。”
李婆娘一驚,不想這王婆子如此狠毒,家去琢磨了半天,還是偷著把宛娘叫過去說與了她知道。
宛娘一聽不禁暗暗心驚,不想這王婆子都如此光景了,還惦記著要害自己,這可如何是好,瞄見李家婆娘打量她的目光,不禁福靈心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嬸子救我。”
李家婆娘暗道這丫頭倒機靈,她正是想看她如何行事,李家婆娘扶起她道:“我也是看你著實可憐,你婆婆縱然想做那損了陰德之事,嬸子卻做不出,不如這樣,我用軟話拖著你婆婆,只那王青不來,你婆婆也不能賣了你去,這幾日你偷著尋尋你那身契,若尋出來趁早一把火燒了,倒落個乾淨,也省得她再用這個挾制你。”
宛娘道:“她那些要緊的東西,瞧的比命還重,悉數鎖在床側的匣子裡,我如何尋的出。”
李家婆娘道:“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更何況人呢,這事兒你需早做計較,晚了被你婆婆賣你去那種地兒,一輩子的清白可不都毀了。”
宛娘又跪下給李家婆娘磕了個頭,回去想了一夜,次日周郎中來瞧了病後,宛娘送郎中出去時道:“這兩日婆婆常說睡不安生,讓我跟先生問問,若有助眠安神的藥加些才好。”
周郎中倒是也沒多想,點頭應了,便在方子上另添上了幾味安神的藥,至晚間,宛娘熬了藥端進來,服侍王婆子吃藥,王婆子挖了她一眼道:“今兒怎的早了,不是下了毒在裡面,想毒死我,你好自在承受這家業吧!”
宛娘知道這王婆子疑心病犯了,沒事找事兒,只說:“跟昨個一樣的時辰,郎中特特交代的,飯後半個時辰,吃下這藥最有效用。”
王婆子又罵了幾句,才把藥吃下去,躺下睡了,宛娘卻哪睡得著,等到了半夜,躡手躡腳的進了王婆子的屋子,好在今兒外頭的月亮大,月光穿過窗欞打在屋裡,依稀可見些許輪廓。
宛娘見過多次,王婆子把那個烏木的匣子放在炕裡頭的被子底下,她探身過去伸手摸了摸,剛觸到那個匣子的邊兒,就聽外頭仿似大郎屋裡響了一聲,宛娘嚇了一跳,急忙收回手,見王婆子有要醒過來的跡象,暗道這古代的藥真不靠譜,急忙跑了出去。
進了自己屋,就見大郎哪兒正折騰呢,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倒氣兒,兩隻枯瘦似骷髏的手不停揮動著想要抓什麼,不知怎生出這麼大的力氣來,把床邊的油燈都揮落到了地上,剛才正是油燈掉到地上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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