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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從遠處破雲而出,燦爛而奢侈的落下來,彷彿所有的芸芸眾生都能沐浴在這樣的朝陽下,除了她,她的人生大概從此再無陽光可言。
“奶奶……”隨喜兒低聲道:“請上轎。”心話兒,這副依依不捨淚眼汪汪的樣兒,爺看了豈不更要嫉火攻心。
宛娘坐進了轎裡只說了聲:“我不進梅府。”隨喜兒忙小聲道:“爺吩咐下了,奶奶若不進府,便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些日子。”宛娘沒說話,也不知自己矯情什麼,但她就是不想進梅鶴鳴的賊窩。
轎子穩穩的抬到城門,另換了一輛青帷馬車,車旁立著的不是旁人,正是清河縣錢家衚衕的吳婆子,給宛娘見了禮,扶著她上了車。
馬車出了城也不知去哪裡,宛娘忽覺得手心裡攥著的那塊布有些鉻手,她開啟看了看,才發現裡面竟密密實實縫針一層線,撕開,從裡面滾出一枚熟悉的珍珠戒子,看到這枚戒子,宛娘忽然什麼都明白了,梅鶴鳴這是一再提醒她,從一開始,她便走不出他的手掌心兒,這男人實在可怕,宛娘攥住這枚珍珠戒子,那種無論怎麼掙扎都沒用的無力感,令她的身心疲憊不堪。
馬車走了約有兩刻鐘左右才停下:“奶奶,到了。”吳婆子開啟車門,扶著宛娘下了車,宛娘立在地上抬起頭來,眼前是一座精雅莊園,後面隱隱依著青山,靠山而建,高高的圍牆從兩側延伸而去,幾乎看不見個盡頭。
吳婆子道:“這是我們爺城外的莊子,趕上暑熱之時,或在此住上一兩月,如今雖天氣轉冷,好在通了地龍,卻還住得人。”
宛娘心裡一跳,難道梅鶴鳴不在這裡,卻要把單單囚禁於此,那她如何救王青,她側頭看向吳婆子,吳婆子彷彿知道她的想法兒,嘆了口氣道:“爺如今在裡頭候著奶奶呢,既奶奶迴轉,只需低些身段,哄爺的歡喜,讓爺好生出些氣,便是有多大的事而都過了,奶奶怎不知以柔克剛的道理。”
宛娘不禁暗暗冷哼,以柔克剛?想這梅鶴鳴身邊柔的女子還少了,也沒見克了他這塊鋼,倒越發生就了陰險詭詐的鐵石心腸,也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低下頭,跟著吳婆子進了裡頭。
莊子甚大,宛娘一想到梅鶴鳴,哪還有心思打量這莊子,想梅鶴鳴算計了這些時日,可不就等的這一天,還不知如何折辱與她,一陣秋風拂過,宛娘本就穿的單薄,更覺這秋風颯颯彷彿有些刺骨的涼意。
進了前頭一個院落,卻是兩層的樓閣,中間匾上寫著逢春閣,隱約從閣上傳來絲竹曲聲兒……“奶奶,請先浴更衣。”吳婆子引著宛娘進了旁側廂房,錦繡牡丹屏後已備下香湯,進來四個生臉兒的丫頭跪下行了禮,上來要幫宛娘解衣裳。
宛娘還是不大習慣,揮揮手道:“你們出去,我自己來。”吳婆子知她向來有些怪癖,便帶著丫頭出去了。
宛娘這才脫了衣裳沉入水中……宛娘也沒磨蹭,反正磨蹭了也沒用,早晚要面對梅鶴鳴,洗好了,自己拿了那邊龍門架上的衣裳套在身上,走將出來,吳婆子怕她真冷到,又拿著一件夾棉雪緞的斗篷給她披在身上,這才扶著她上樓。
看得出樓上是寢室,佈置的奢華舒適,被層層幔帳隔開裡外,隱約可見裡間床榻上靠著一個男人,吳婆子送她上來便下去了。
宛娘在原地立了半晌兒不動,忽聽裡頭梅鶴鳴道:“怎麼,還想讓我過去請你過來不成?”
宛娘咬咬牙,撥開層層幔帳走了進去,梅鶴鳴正歪靠在床榻上,手裡執著半盞酒,姿態很是悠閒,房內並無旁人,那些唱曲兒彈琴兒的已遣了出去。
梅鶴鳴把玩著手裡的碧玉盞道:“宛娘,你可還記得那夜爺的話,爺說你再回來可沒那樣的好顏色,那時我疼你是我的女人,屢屢給你機會,可你卻非要去嫁那個野漢子,如今可知錯了嗎?”
宛娘咬咬唇,不說話,她本沒錯,如果不是梅鶴鳴使了這些陰險手段,她又怎麼會回來,即便回來了,讓她開口求他,卻怎樣也做不到。
宛娘發現,自己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現代人,某些東西死也丟不開,例如尊嚴,梅鶴鳴本來想的好好,這一回定要好生教訓宛娘,立下規矩,今後看她還敢再犯,這些日子恨上來,打殺她的心都有,可這會兒見她直挺挺立在那兒,垂著頭一聲不吭,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不跪下認錯求饒,雪緞披風裡,只穿了一件桃色軟緞的衫裙,襟口有些鬆散,鼓脹脹的緋色抹胸上一截子胸脯,賽雪欺霜。
梅鶴鳴只覺壓了多日的那股燥火迅速竄上來,恨不得立時便把她壓在身下狠弄一番,卻見她這仍不服的模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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