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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偎在子玉身上,也笑盈盈的答我。
子玉說留心查訪了書院,但明珠歲數太小,都不合適。不如請個先生家裡來教,先啟蒙。我點頭答應,子玉又說府裡管事的吳叔隔壁家住著個先生,是個秀才。因家貧,願意坐館教書,而且年紀四十來歲,還不算大,聽說人品也端方。只是學問好不好不知道,等要我見見才能定下。
我和子玉陪著明珠吃了一肚子甜點,明珠就該睡覺了。青芽伺候著明珠去了裡屋,我和子玉坐在外屋等著明珠睡著了,才回了房。
子玉分派下去的活陸續都交了上來,回了房,子玉一件一件拿給我看。我從中挑了十幾個出來,放在了一邊。
我說明珠看起來沒有往日活潑。子玉笑道“已經五歲了,眼看就要上學了。還能日日是小孩子樣?”
我懷念著那個直撲入我懷中的香軟小兒,心中悵然若失。
第二天派人拿了名帖,帶了禮物,客客氣氣的把吳叔家隔壁的錢先生請了進門。
我叫人把昨兒晚上挑好的荷包樣子送去店鋪,讓範掌櫃交繡坊去做。自己專心等先生。
一進門我看著就不大滿意,衣服上都是補丁,補丁也不怕,你到是收拾乾淨了啊。
喝茶的時候索性連茶葉都喝到了嘴裡,還嚼了嚼,又吐在地上,拿腳去捻。看得我一陣噁心。
最缺德還不說普通話,一嘴的陝西口音“餓在嘴兒莫得餿人,到餓老家打聽哈氣,餓絲有怎本絲滴。”(我在這兒沒熟人,到我老家打聽下去,我是有真本事的。)
正聽她吹牛呢,救星到了。運有道溜達著又過來了。看見我書房的貴客衝我直樂。
好容易送走了這位有“怎奔絲”的大仙。運有道打聽我這是唱的哪出。我趕緊把要給明珠請先生的事兒說了。
運有道哈哈大笑,說她舉薦一位,一準比剛才那位著調。我怒,是個人就比剛才那位著調好不好?
運有道舉薦的居然是李義山。李義山這個姑娘還真是條漢子。回家真把房子賣了贖出了芝奴。以前是家徒四壁,現在連四壁都沒了。只好尋摸給人坐館,教教學生。
我問運有道這合適嘛?運有道道“有甚不合適?那李義山好歹是個童生,給令嬡啟蒙也還教得起。”
我想了想也實在不認識別人了,何況那個李義山敢當面罵我,好歹是個有風骨的,就算教不好,至少教不壞。
☆、無事生非
下午帶著盒裝錦鯉繼續去送禮,看看名單,嘿,湯圓家。
湯圓家的門直比我家大門大出去十倍有餘,邊門角門一應俱全,門口蹲著倆個碩大的石獅子。一打聽,湯圓,啊不,王林祖上那是封過侯的。
這位王家大奶奶到是一點架子沒有,百忙之中還親自接見了我一下。
我拱手為禮,先說幾句吉祥話,然後笑道“瞧著您喜歡咱家店裡的小玩意,這是剛出來的花樣,趕緊就給您送過來了。”說著開啟錦盒,一對錦鯉躺在盒中。一條紅底黃紋,一條黃底紅紋,一眼瞧去就好像一對對瓶一樣。
王家大奶奶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道“不如那個牡丹精緻。”
王林跟我講論茶道,我好歹也算少東家,惡補的幾個月,也不是白給的。從羅松片聊到武夷山,從虎跑泉聊到玉泉山,從水溫聊到初沸。兩個人居然越聊越投機。
臨走時王林依依不捨,留了我的地址,說要改日登門拜訪。
晚上回家,運有道已經帶著李義山等了我半天了。連忙叫人把晚飯擺到書房,一起吃飯。
席間,李義山先舉杯跟我陪了不是。我連說是一場誤會。我有心試探李義山的學問,連連給運有道使眼色。運有道也是個聰明人,就跟李義山談起了漢賦。
我聽得雲裡霧裡,但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往喝著押韻,最重要是李義山的普通話很標準。
明珠此時已經睡下了,就約了李義山明天再來。讓明珠拜師。
子玉早在跨院收拾出一間屋子,按了座椅並孔子的畫像等物。
李義山堅決不受明珠的全禮,說自己還未有功名,不敢為人師表。也不叫明珠的名字,只稱呼她為“小友。”這種半是伴讀,半是老師的模式我很滿意,當即講定每年二十六兩銀子。另外把附近的宅子租一棟給她住。
和李義山約好過了端午就開學,然後帶著明珠回了屋。
路上問明珠“明兒瞧著如何?”
明珠笑道“先生的帕子上繡了蘭草,娘瞧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