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我看著他,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莫名其妙的。
叫人把鍾兒抄好的賬本抱來,我坐在炕上靠著迎枕翻看著。心裡默默地記誦茶葉的種類和價格。
簾子一挑,淡月走了進來,輕聲道“主子,漱石來給主子謝恩。”
我張著嘴露出痴呆的表情,表達我的困惑。幸而淡月低著頭看不見。
淡月看我沒反應,以為我默許了。對這外面喊了聲“進來吧。”
漱石就進來了。是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進來的。我嚇了一大跳,只見漱石頭垂在一邊,頭髮都散落下來不少,兩隻腳半拖在地上。昨兒還好好的,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只見兩人把手一鬆,漱石就滑落在地上。我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漱石在地上自己調整成跪姿,恭恭敬敬地一個頭磕在地上,嘴裡說著“謝主人教訓,奴才知道錯了。”說完也不抬頭,只是跪伏著。
我腦中電光霹靂閃過,昨兒我走的時候,他跪在亭子裡。我沒叫他起來,所以,他一直跪著?昨兒晚上淡月那不明不白的話,是給他求情,我沒聽懂。所以,他跪了一夜?
昨兒晚上那因為生氣把琴摔碎在我面前的鬧脾氣的人。就這麼乖乖的跪了一晚上?
看著卑微跪伏著的漱石,我心中一片悲涼。才不過是個18歲的孩子啊。我滿懷歉意,卻沒法跟他說對不起。只好強壓著情緒,淡淡道“知錯了就好,沒事了。回去歇著吧。”
目送漱石又讓人架了出去,我立刻叫淡月去拿化瘀止疼的藥給漱石送去。淡月出去了一會兒,手裡拿了個白瓷瓶子進來給我看。“主子,送這個過去可成?”我點了點頭。
淡月就叫來了個小廝,細細的告訴他隔幾個時辰塗一次,怎麼用,用多少,怎麼揉開等。
我眼睛看著賬冊,卻伸長了耳朵聽著淡月的碎碎念。好容易聽淡月交代完了。等送藥的小廝出了門,我問淡月“漱石跪了一晚上?”
淡月低了頭,回答說“是。”
我糾結了一下,繼續說“他昨兒把琴摔碎在我面前。”
淡月沒接茬。
我只好繼續說“所以,我沒想到他會跪一晚上。”
淡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主子這是怎麼了?左不過是發作了個屋裡人,怎麼?”
我問淡月“我不去他那兒,他敢彈琴訴苦給我聽,我要走,他敢摔琴攔我的路。這麼大膽子,怎麼就真跪了一晚上?”
淡月道“主子可說過不許他彈琴,不許他摔琴?”
我“……沒有。”
淡月道“那就是了,主子明明的說了讓漱石公子跪在亭子裡好好想想。難道不是罰跪思過的意思?既然主人讓他罰跪了,他怎麼敢起?”
我“……那他也太實在了,又沒讓人看著他。坐一會兒也成啊。”
淡月“……”
我分析了好久,還是搞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在我看來,摔琴的行為比站起來要嚴重多了。這就是價值觀差異吧?
我還沒弄明白到底為什麼摔琴可以,起來不行的時候。外面急匆匆跑進一個小廝稟告道“爺來了,已經到了門外了。”
我只好先不糾結價值觀的事。先糾結我應不應該去接一下呢?
幸好我還沒糾結太久,又一個小廝跑進來稟道“爺已經進了二門,下了轎了。”
不一會兒,淡月親自進來稟道“爺進了院子了。”我趕緊一迭聲說請。好幾天沒看見的疏影也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站在門口打簾子。
好高啊。這就是我的丈夫啊。簾子高高打起,正午的陽關直射在他背後。我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屋裡比外面略暗,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卻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如同鍍了金光一樣朝我走來,奪目,刺眼。
他給我第一印象。
淡月從我身邊迎了過去“爺可算來了。主子等了一上午,一會兒就問一句。奴才瞧著都替主子著急。”這倒黴孩子,我什麼時候問來著?
只見淡月一邊說一邊引著他走過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這是範徽不肯說的,大概跟女子的閨名一樣,不能輕易讓人知道了去。
簾子在他身後落下,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長相。端端正正,濃密大眼,不由得放了心。鑑於範徽口味獨特,而且有明顯的戀童癖傾向。我很擔心她的,啊不,現在是我的丈夫是個如花嬌豔,如水柔婉的人。
他走到我面前三五步的距離後,就停下了腳步,淡月拿了個墊子放在地上。他端端正正的朝我跪下,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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