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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大雨,潘陽難得沒去窯廠,就待在家歇息。不僅她沒去,潘士勳和潘士松也沒再去,潘士勳可不管外頭有沒有下雨,好容易歇息了,他肯定是要出去跟二流子們鬼混的,潘陽一早起床時,潘士勳就沒了人影,就問潘士松道,“你哥呢?”
潘士松正坐在廊簷底下吃飯,聽潘陽這麼問,他頭也不抬道,“我怎麼知道,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去幹什麼又不會跟我說。”
撇開還在玩泥巴的潘士告不談,單說潘士堯、潘士勳、潘士松兄弟三個,很明顯的,潘士堯和潘士松兩兄弟的關係比較親密,潘士勳則跟他們處的都不太好,倒不是天天干仗的那種不好,就是給人感覺不怎麼親厚,對於潘士勳的去向,潘士松從來不關心,也不會過問。
既然潘士松都不知道了,潘陽也懶得多管,刷牙洗漱之後,潘陽也端了飯碗坐二層石臺階上吃飯,等父子二人吃完飯後,潘陽把上一季度的賬本拿了出來,她報賬,潘士松就在一旁打小算盤,小算盤撥得噼裡啪啦一陣響,沒到中午,父子二人就把賬給算了出來。
“阿噠,前三個月我們一共燒了九萬五千塊磚,按照兩分三厘賣出去,共掙了兩千一百八十五塊,刨除買煤炭花的錢,還有給拖拉機加柴油錢,應該淨盈利一千八百塊左右,再有兩家賒賬賒了四百五十塊,我們現在手裡頭的錢應該是一千四百塊左右,阿噠,你手裡頭是不是這些錢?”
潘陽方才反覆點了幾遍,她手裡頭的錢有一千三百塊,至於為什麼不是潘士松算的那些錢,因為畢竟合夥幹買賣,錢都是共有的,難免有人鑽空子,順手從公賬上摸個五塊十塊的,到底是誰幹的,潘陽也不想弄清楚,只要錢數上沒什麼大出入,差不多也就得了。
潘陽他們父子算賬,張學蘭就搬個小凳坐在堂屋門口,藉著外頭的亮把家裡幾個男人穿破的衣裳都給挨個補上,眼看就晌午了,張學蘭咬斷線頭子,扭頭問堂屋裡算賬的父子二人,道,“可有想吃的,我去燒飯了。”
潘陽還真有想吃的,她道,“燒雪裡蕻疙瘩湯吧。”
這個季節,幾乎家家戶戶都醃了雪裡蕻,雪裡蕻疙瘩湯也算是常見的一道吃食,醃好的雪裡蕻切碎了,捏幹裡面的水分,倒在和麵盆裡,摻上白麵粉一塊揉成麵糰,再揪成一小塊一小塊丟進大鐵鍋裡,兌上水燒開,就成了一鍋黏糊糊的雪裡蕻疙瘩湯,別看賣相不好,味道卻是一絕,潘陽能連吃兩大碗,還得再加兩塊饃饃才成!
按潘陽的要求,張學蘭燒了一大鍋疙瘩湯,都大中午了,潘士勳還沒回來,他們也不管了,留了飯蓋在鍋裡,其餘的該吃吃該喝喝。
老潘家人不過剛吃完飯,碗筷都還沒收呢,潘士聰就領著他外甥女找上了門,滿臉怒容,進門就指著潘陽的鼻子怒聲道,“兆科叔,你兒子乾的好事!學蘭嬸子不是說你家老二看不上我們家美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家美肚子裡有了你家老二的娃娃!”
☆、76。4號二更
潘士聰的話無異於給老潘家投下一顆炸彈,瞬間把老潘家這鍋水給炸滾了,所有人驚訝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好半響,潘陽才張了張嘴,艱難的安撫怒火沖天的潘士聰道,“士聰你先彆氣,先坐下來,有話好商量。”
說完,潘陽扭頭對潘士松道,“士松,去把你小哥找回來,讓他給我快點滾回來!”
最後一句話潘陽幾乎是咬著牙在說的,這個不省心的狗東西,她想著法子避開王家美,可他倒好,上趕著把人整懷孕了,這下行了,這婚事不成也得成,哪有還沒定親就把人搞懷孕的,真是根攪。屎棍!
得了潘陽的指令,潘士松一溜煙的飛快跑出去,也不知道他在哪把潘士勳找到的,沒多久,潘士松、潘士勳兩兄弟就一前一後回來了,潘士勳縮頭縮腦的走在潘士松後頭,一進大門就飛快的抬眼瞅了潘陽一下,見潘陽面色鐵青,潘士勳很快垂下了腦袋,一副要死不活看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架勢。
一路上潘士松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潘士勳這混小子,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得知王家美肚子裡有小娃娃的那刻,潘士勳的想法是,有了就生唄,又不是什麼大事。
顯然,這個十六歲的大男孩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責任,因為娶老婆生孩子,在他看來,都是他阿噠的責任,娶老婆的錢他阿噠給,至於養孩子,他娘還活著呢,自然丟給他娘來養。
當初跟王家美相完親之後,雖然老潘家人都不太贊同,可也沒人明著警告他潘士勳不準跟王家美來往啊。
更何況,王家美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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