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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人私通,孰真孰假,並不重要。皇帝不在乎那麼個女子,他兒女夠多了,奪嫡之爭業已讓他傷透了腦筋。李端嬪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偏生仗著兄長為官,自己又懷了龍種,便在宮裡作威作福。莫說是皇帝不喜,就是白皇后也對這個屢教不改的嬪妃看不順眼許久了。是否混淆了皇室血脈,只要翻一翻《內起居注》便一清二楚的事情,但上頭要整治你,就是沒了這個緣由,也會有別的。
哪年宮裡頭不死個把宮女嬪妃的?不過是如蜻蜓點水,起了些許漣漪,不消許久,便了然無痕。
沒了仰仗,李老夫人也就失了掙扎的力氣,由著侍衛們將她卸去了一身的簪環。五大三粗的侍衛們並不懂如何替女子卸妝,隨意一扯就拉下了一把頭髮。
李老夫人看著一地混著自己灰白髮絲的簪釵,那些彼時重金所求,為不少城中夫人誇讚的飾物如今在地上大剌剌地刺痛了她的眼睛。熠熠生輝的寶石被扔裂了,細巧的金絲被弄彎了,上頭原本一顫一顫的蜂蝶也成了失了翅膀和身子的殘件,沒了昔日的那份精美。
耳中已聽不到滿屋下人們的哭求,李老夫人愣愣地盯著那些殘破不堪的飾物,頓時覺得自己的一生就像它們一樣。當時高高在上,現下卻在這青磚地上任人踐踏。
李老爺子的小妾們也算做了李家人,一併要被帶走。李家正院一片鬼哭狼嚎。
此時有個膽子大些的妾侍,竟從侍衛的手裡掙了出來,跑到薛簡的跟前跪下。她指著李老爺子,雙目赤紅,“天使明鑑,奴家本是城郊的良家之女,只因這老不修垂涎美色,以家人性命相挾,不得不委身於他。奴家願以性命為誓,從不曾在李家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還望天使能將奴家從李家戶籍上除名,將奴家放回原家去。”
妾通買賣,乃是賤籍,尋常哪個人家願意將寶貝女兒送去當妾的呢。良籍賤籍,天壤之別。這些後宅的妾侍們盼了這許多年,終於盼來了曙光。
薛簡併不立即答應她,而是問道:“我聽說李家花園底下有水牢,你可知此事?”
那妾侍連連點頭,“奴家不僅曉得,還知道如何進去。尋常人是不曉得的,還請天使隨了我來。”
知道水牢入口的不僅是她一人,此時見這妾侍在薛簡跟前買了好,一個個也都哀嚎著自己怎麼就沒那份聰明勁,個個都嚷著領著去。
應天府尹因為馮相刻意地阻攔,是以訊息得了晚了。他到了李家後,被薛簡帶來的侍衛一路領到了水牢那處。他原不過是聽說,只當是坊間戲說,不料越往下走,心裡頭越驚。
這次恐怕就連自己也脫不了干係。要知道他為了幫著李家為非作歹,可沒少徇私枉法。上頭不查倒還好,能含混著過去,一查起來,哪裡都不是個乾淨的地方。
侍衛已將水牢的水放掉了一大半,露出了牢底下的一些東西。火把將整個陰暗的水牢照得如同外頭日中一般,將那些東西看了個分明。
黝黑的淤泥,露出一點的白森森的人骨,還沒有完全被水腐蝕掉的衣物,男女子身上留下的有著鏽跡的金屬飾物。
薛簡看了眼雙腿發軟的應天府尹,輕飄飄地道:“綁起來。”
應天府尹忙道:“此乃李家事,與下官何干?”
“將那些屍骨撿上來,入土為安。”薛簡吩咐完後,看著應天府尹,“李家能有多大本事?沒有你在背後撐著,敢在南直隸犯下種種大罪?暗河能從上游衝下來多少?這些屍骨大都是南直隸的百姓吧,端看此處便少說有十數人。城中十數人消失不見,你身為應天府尹竟然絲毫不知?”
他指著那些打撈上來的屍骨,“大人若覺得與己身無干,便同那些屍骨去說吧。他們若是應了你,我便將人放了。”
薛簡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但他每每遇上這些動用私刑的富貴人家,總是不免想著,會不會自己的父母也是這般叫人給害了呢。否則為何會棄下自己不顧。
這麼一想,越發覺得諸如李家這等不能輕易放過。
將李家人都一一關押後,薛簡就回了相府,準備上表。
謝涼螢知道薛簡心裡難受,用過晚膳後,就特地借用了相府的廚房,親自給薛簡煮了一碗枸杞銀耳湯。她將湯盛在白瓷碗裡頭,又添了幾個小碟子,裝上相府廚娘做的點心,敲開了薛簡的房門。
薛簡正握著筆在窗前的書桌坐著發呆。聽到謝涼螢敲門,便應了。見她親自將夜宵送過來,不免皺了眉,“你怎麼自己個兒過來了?”他探頭看了看謝涼螢的身後,“也不帶雙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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