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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可好了,二姐姐平安回去了。您也可以放下心了,可莫再哭了,回頭哭壞了,二姐姐又得心疼。”
魏老夫人捧著家書又哭又笑,“是這個理。我得把自己個兒給顧好了。阿晴一路上定是吃了許多苦,身子虧了不少。若是到時候我倒下了,又得叫她拖著病體侍疾,那可怎生是好。”
將魏老夫人勸下後,謝涼螢抬眼去看薛簡,見他雙眉間帶著一股子焦慮,心知他是擔憂老薛。她摸了摸腰間的荷包,雙珏帶回來的那半塊腰牌她一直妥善地貼身收著。躊躇了一會兒,謝涼螢將那半塊腰牌從荷包裡取出來,放在了薛簡的手裡。
“雙珏夜探李府,找到了這個。”
旁的話再不必說了。
薛簡怔怔地望著那腰牌,上頭還有被燒過的痕跡。
謝涼螢見他捏著腰牌的手漸漸收攏,彷彿要將那腰牌給捏碎了。她張了張口,將要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這時不管自己說再多的話,都比不上老薛完好無損地站在薛簡跟前。
薛簡的面色如水,倘若不是看著他手上死捏著腰牌不放,恐怕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半晌,他將那腰牌小心收好,一臉沉靜地道:“李經義在京中受了彈劾,已是奪官下獄。我這次前來,乃是奉了旨意的。”
特特的奉旨來南直隸,除了抄家,別無他想。
魏老夫人方才見翠濃的時候,已是細細問了她謝涼晴在李家的情狀,對李家也恨之入骨,巴不得一家子全死乾淨了才好。她對薛簡道:“既然侯爺領了天使的指責,那我們就不多耽擱侯爺了。快些將個正事兒辦了才妥當。”
薛簡告了一聲罪,便要上李家去拿人。謝涼螢上前了幾步拉住他,低聲道:“怕是還有個二姐姐的陪嫁,蔣嬤嬤同老薛在一塊兒呢。你去的時候記得多留意,那同翠濃一般,也是個忠僕。”
薛簡朝她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離開。
且說李家那頭沒能等來小廝將單大夫帶上門,卻是等來了京中天使蒞臨的訊息。李老爺子跌坐在太師圈椅上,雙腿往前一伸,喃喃道:“完了,完了。”
人還沒送出去,那頭就已經上了門。逃不過了。
李老夫人也沉默不語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她不甘心,自己做媳婦兒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為什麼等自己熬成了婆婆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呢?難道做婆婆的還管教不得媳婦了?
她想不明白,以後也不用再想明白了。因為老天爺沒有留給她什麼時間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不過李老爺子還是想在最後關頭做一番掙扎。他親自將薛簡迎進東廂房,讓他見一見正歪在床上歇著的老薛和蔣嬤嬤。
薛簡見了他們二人,便在心裡舒了一口氣。他見老薛雖然面色不大好,但眼睛卻還是極有精神的,眼眶一熱,不住地在心裡埋怨自己。什麼樣的差事不能有?偏叫老薛來摻和這等事。明明先頭那次還說著再不讓老薛涉險,轉頭不過幾日,就自打了嘴巴。
老薛與薛簡相處多年,只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薛簡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此時他不好走過去同薛簡說些什麼,薛簡奉旨前來,顯見是要給李家定個大罪。他若是裝著虛弱的樣子,還能扣李家一個私囚良民的帽子,倘使無恙,李家要硬說是請自己過來養病,滿屋子的李家下人都能作為人證。
李老爺子搓著手,討好地看著薛簡,“天使您看,我那拙荊前些日子出城上香,正好撞見了府上的二位。他倆彼時已是受了重傷,危在旦夕,得虧拙荊念著菩薩,心中懷著善念,將人給接進府裡來養傷。如今已是好了七七八八了,不過府裡的大夫終究不過是尋常郎中,比不得天使府上神醫濟濟,還得天使將人接了回去好好調養一番。”
薛簡斜睨了李老爺子一眼,並不答話。他從隨行同來的太監手裡接過聖旨,道了聲“接旨”。滿院的李家上下齊齊跪了一地。
目不斜視地宣完了旨,薛簡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家倆夫婦,“帶走。”
下頭的侍衛即刻上前拿人。李老夫人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當下就掙扎了起來,“我是誥命夫人!你們豈可如此相待!就不怕我家阿囡在宮裡頭告你們一狀嗎?!”
是了,兒子丟了官,沒關係。她還有個女兒呢。在這等關頭,男人到底還是靠不住的,得由女人來撐著。
薛簡看了李老夫人許久,彷彿看她在演猴戲一般。忽地,他笑了。極輕的笑,卻飽含了輕蔑和不屑。“李端嬪因與人私通,妄圖混淆皇家血脈,已被下旨處死。李老夫人,你身上的誥命,如今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