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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叔茂見她肯配合,很是欣慰地點點頭,笑道:“這位嬤嬤是桃溪容氏的旁支,你喚她容嬤嬤便是了。”
容、容、容嬤嬤……?!
阿團啪嗒一下跪在榻上,兩眼發直,半天回不過神。嗚嗚嗚,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第四十章·所謂白往黑歸
雲二月手裡的花皮球掉在地上,噠噠噠地跳遠了。
立在她面前的阿團身穿暗銀刺繡的淺藍綾羅長裙,裙腰以絹條繫住,上身是淡粉色的對襟短襦,胸前繡著折枝玉蘭花,頭上梳了兩個小圓鬏,上面纏著一圈珍珠串。
抿著嘴對她淺淺一笑,福身行禮:“見過舅母、表姐。”
“你……”雲二月一時竟不敢上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腦子燒壞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阿團心裡氣得咬手絹,面上照舊笑不露齒,小心地抬起手,免得腕上的鐲子碰出響聲,挽起雲二月的手臂,將她往屋裡引:“表姐遠道而來,來我屋裡坐坐吧,我那兒有上好的大紅袍和梅花酥。”
雲二月乾笑道:“呵呵,不遠不遠,不就隔著幾條街嗎?哎,等會兒,我的皮球!”她把胳膊從阿團手中掙出來,跑過去將花皮球撿起來,這原是帶來和阿團一起玩的,這會兒卻不肯了。雲二月縮回薛氏的椅子後面,只露出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怪叫道:“我不和你玩了,你被妖精附體了!”
阿團在原地僵了片刻,唇畔含笑,輕柔地將垂下來的髮絲撥到耳後,低眉斂目地在雲氏下首斜簽著身子坐下,雖然人小腿短,姿態有些走形,但還是看得出下過苦功的。語調輕柔婉轉:“還是表姐想得周到,我們該在這裡陪長輩們說說話的。”
雲二月的指甲在椅背上撓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雲氏憋笑不已,主動道:“弟妹不是外人,不用這麼多人伺候,覓松你領人下去吧。容嬤嬤也下去歇歇吧。”
雲二月這才發現,阿團身後立著個沒見過的倒瓜子臉嬤嬤,細眉細眼,外面罩著一件赭石色的團花長比甲,與其他僕婦丫鬟身上石青色制式的衣裳不同。只見那嬤嬤含笑應下,躬身在丫鬟們之前退出去,雖然長相有些差強人意,但笑不露齒;行不擺裙,走路的樣子十分好看。
薛氏此前已知曉雲氏夫婦給團姐兒請了個教養嬤嬤來,卻沒想到團姐兒的改變如此之大,不免誇讚道:“團姐兒真是大了,越來越嫻雅了。”話音未落,就見方才腰背挺直的阿團忽然像一叢被雪壓彎了腰的竹子似的塌下背來,一瞬間又恢復到了先前沒骨頭的模樣,攤在官帽椅中哀嚎:“哎呀,可累死我啦,腰好疼!背也疼!”印�帕吵�κ閒Φ潰骸拔抑�讕四覆皇峭餿耍�四縛汕�蟣鶼悠�搖!�
薛氏才誇完就見她原形畢露了,忍笑啐道:“你這皮猴!這是裝給誰看呢?”
“給容嬤嬤看啊。”阿團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伸頭見守在門外的畫屏衝她比了個手勢,安心地繼續趴回來,嘆道:“容嬤嬤好可怕,雖然沒有繡花針,但架不住人家會念緊箍咒啊!”
“什麼跟什麼啊?”雲二月從薛氏身後慢慢走出來,嫌棄地打量著阿團,翻了個白眼,道:“我還當你能裝一天呢,嘖,白瞎了這一身秀氣的衣裳。”
“好哇,你故意拆臺的是吧?”阿團踩著凳子站起來,雲氏虎著臉兇道:“下來!忘了嬤嬤怎麼教的了是不是?慎獨!慎獨!”
阿團穿著絆腳的長裙,不敢直接跳下地,扶著椅面慢慢滑下來,仗著容嬤嬤不在跟前,貧嘴道:“哪兒就獨了,不是還有您和舅母還有表姐在嘛。再說了,君子坦蕩蕩,我這叫率真,叫赤子之心。”
雲氏嗤笑:“有膽子對你爹也這樣說啊。”
阿團嘿嘿笑,兩手一攤,眨巴著眼睛無辜道:“沒法子,世人愚昧,白往黑歸,阿爹也只管表面上的規矩,看不到我溫柔如水的內心嘛。”
薛氏每回見阿團,都被逗得直樂。雲氏將兩個姑娘打發出去玩:“快別在這兒貧了,去前院找你哥哥們玩去吧。表哥、表姐難得來一趟,你可不許使小性子鬧彆扭。”
“阿孃放心,我曉得。”阿團一瞬間端起架子,微笑著過來牽雲二月的手,雲二月真被她這番做派鬧得發毛,眼神怪怪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她好幾遍,幾乎同手同腳地隨她出去。
薛氏見兩人走遠了,偏頭笑道:“我聽說容嬤嬤是個會教的,也不用罰站禁食,便能將規矩教透了。”
雲氏微微變了臉色,擺擺手,心疼道:“容嬤嬤手段也不少,剛來第一天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