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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鞭抽下去，第二鞭就不難了。宮俊眼裡發出了光，嘴裡卻還在不停的辱罵，鞭子抽得越重，他眼睛越亮，也罵得越兇。這是雙重的發洩。

他的身子忽然蜷曲，又伸開，然後就躺在那裡，動也不動了。他已滿足。

她踉蹌後退，她忽然發現自己心裡彷彿也有種奇異而邪惡的滿足。

這種感覺卻令她幾乎忍不住要嘔。

她閉上眼睛，勉強控制自己，等她再張開眼睛時，地上的宮俊已不見了。

若不是鞭子還在她手裡，她幾乎還以為剛才又做了場噩夢。

就在這時，宮俊又出現了，漆黑的髮髻一絲不亂，雪白的衣衫上連一道皺紋都沒有，輪廓美如雕刻的臉上帶著種冷酷、自負。

“我想走，想離開這裡。”

“可以。”宮俊很爽快地答應了。

黑暗的海洋，浪潮已起，小艇在海浪中漂盪。

楊芊芊搖槳，操舵的是楊開。

忽然間，砰的一聲響，一個浪頭打上了小艇，天上連星光都已被烏雲掩沒。

是不是暴風雨快要來了？

海上更黑暗，小艇搖晃得更劇烈，星光消失後，連方向都已辨不出。

楊開用兩隻手緊緊握住船舷，臉上已無人色，不停的喃喃自語：“這怎麼辦？”

楊芊芊笑了，突然浪頭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她倒了下去。

楊開嘆著氣，苦笑道：“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楊芊芊道：“明白了什麼事？”

楊開道：“明白宮俊為什麼那麼痛快就答應了娘娘。那小子一定早就算出了海上會有風暴，早就知道我們過不了這一關。”

楊芊芊嘆了口氣，道：“若是有母狐狸在，就好了。”

楊開道：“母狐狸是什麼人？”

楊芊芊道：“她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只不過這世上如果有四百種可讓船不要翻的法子，她至少懂得三百九十九種。”

突聽一個老婆婆道：“四百種我都懂。”

小艇的船板忽然有一塊掀了起來，一個老婆婆從下面伸出了頭，滿頭白髮蒼蒼，一雙眼睛卻湛藍如海水。

“母狐狸！”楊芊芊叫了起來。

☆、第二十七章要命的玩笑

風暴已過去。

無論多麼小的船，無論多麼大的風浪，只要有好手操舵，都一定會渡過去的。

母狐狸的手穩如磐石。

母狐狸的眼睛也變得多姿多采。

“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狐狸屋。”母狐狸笑了，順手往前面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楊芊芊回過頭，就看見了陸地。

偉大而可愛的陸地。

可是他們一上岸就怔住，海岸、沙灘、岩石都沒有變，狐狸屋卻變了。

低矮破舊的木房已變得煥然一新，窗戶上也糊起了雪白的窗紙。

他們站在一塊岩石後，剛好可以看見狐狸屋那扇新漆的門。

門忽然開了，一個人施施然走了出來，鉤鼻高顴，目光如鷹。

楊芊芊又嘆了口氣，道：“別的人也許會不敢，這個人一定敢。”

母狐狸道：“你認得他？”

楊芊芊道：“鷹眼老九，十四連環塢的總瓢把子。”

遠處蹄聲響動，還有二十個騎士在附近往復巡弋，穿的竟全都是七品武官的服色。

楊芊芊已皺起眉，喃喃道：“為什麼這麼多的武官到了這裡來？”

他們將鷹眼老八帶進屋裡，然後關上門。

屋子裡突然打鬥的聲音，裡面是不是出了事？

她已衝了進去。

屋子裡的情況很慘，十幾個黑衣人已倒了下去，有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有的死魚般掛在窗欞子上。武官們的刀鋒上都有血。

三柄帶血的刀鋒架住了母狐狸的脖子，另外四柄逼住了鷹眼老九的咽喉，他們看見她衝進來的時候，就好像看見了天降的救星，武官們看著她衝進來，卻像是在看著只自投羅網的笨蛋。

武官們冷眼看著她。

她在笑：“你們勞師動眾，遠道而來，為的就是來抓這兩個人的？”

沒有人回答，沒有反應。

楊芊芊道：“他們犯了什麼罪？”

還是沒有人回答，沒有反應。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胃在收縮。

倒在血泊中的人忽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