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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楊御史的奏摺之中的‘防微杜漸’一詞的目的,依奴才看來,是想借此反擊!”
鰲拜問:“如何反擊?”
班布林善說:“此詞之意是告訴皇上說吳三桂的叛逆之心,而吳三桂所奏又恰恰否認自己有叛逆之心,故意在反擊!”
鰲拜心裡漸漸明白了,便問:“我們是要幫助吳三桂反擊楊素蘊嗎?”
班布林善說:“臣認為應該是這樣。”
第二日早朝,當皇上要眾大臣議議吳三桂的奏摺之時,鰲拜便越眾而出說:“昔日朝議之時,臣對平西王橫徵暴斂,巧取豪奪之事似乎不太相信。今日才知這是臣的失察之處,不過由此可觀知,平西王有斂財聚物之舉是真,有叛逆犯上之心是假。然而,楊御史卻在奏摺之中提醒皇上要防微杜漸,其意不言而喻。臣認為,像平西王這等鎮守邊疆之重臣,朝廷本應以誠相待,如今卻被楊御史言有叛逆之意!臣請求皇上明察,以詰楊御史之意,好給平西王個說法。否則,只怕冷了平西王之心,對社稷不利!”
康熙帝一聽,心裡犯嘀咕了。怎麼鰲拜與孝莊皇太后都因為吳三桂橫徵暴斂巧取豪奪便判斷他無叛逆之心呢?他們判斷的根據何在?但是,如果說鰲拜之言不足以相信,而孝莊皇太后之言,他卻不得不相信了。
於是,康熙帝只在心裡安慰自己說:也許是自己真的還沒到懂事的年齡!
但是,康熙帝覺得鰲拜說得詰問一下楊御史否則會冷吳三桂之心是言過其實了。像楊御史這人能參劾如日中天的平西王,不說別的,單說勇氣,便是平常之人難及!自己不表彰他也罷了,怎麼可以非難他呢?何況他所奏與事實甚本相符。然而,康熙帝知道自己怎麼想也無用,因為他尚未親政,只有讓四大輔臣裁決。他將目光投向了蘇克薩哈了。他知道,此時只有蘇克薩哈會站出來說話。
蘇克薩哈沒有看到康熙帝的目光,但他也站出來了。蘇克薩哈說:“臣認為,楊御史參劾平西王之言論與事實基本相符,只在個別地方,存在用詞欠妥的問題。按理,皇上應對他給予嘉獎。至少不能給予非難。自古以來,凡賢君明主都知廣開言路。若對楊御史非難,將來還有誰敢大膽揭露王公大臣之劣跡?”
鰲拜說:“蘇克薩哈此話欠妥!平西王之行為並非什麼大逆不道之舉,不值得上綱上線去折騰一番。否則,於國不利。試想想:像平西王這等功高蓋世之臣,我們若不相信他,誰還會精忠報國呢?所以,臣認為,雖然可以不究楊素蘊間離君臣關係之責任,至少是應讓他說明白其奏摺之中的‘防微杜漸’一詞用意何在?”
康熙帝見鰲拜堅持,便問索尼:“你認為該如何處置?”康熙帝以為,依索尼之老練,必會贊同蘇克薩哈的觀點的。
索尼說:“依臣之見,鰲拜言之有理。”
康熙帝一聽,傻了眼。他沒有想到索尼會這樣說。他又問遏必隆:“遏必隆,你說呢?”
遏必隆說:“臣認為索尼之言有理!”
康熙帝在心裡罵道:你乾脆直接說鰲拜之言有理便得,何必轉彎抹角的?康熙帝略有怒意地說:“就依你們之意擬旨吧!”
又是一個陰雨之天。
窗外的冷雨依然像那天那樣肆無忌憚,窗外的世界因冷雨的瀰漫而變得蒼茫而悽迷起來。雨,已非那日的雨。
人,更非那日的人。
楊素蘊站立於窗前,心裡痛苦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誠心卻換來了猜忌與懷疑!平西王是老虎?老虎屁股就摸不得?平民百姓是羊羔?宰了吃了都應該?
這是個什麼樣的朝廷?
說它昏庸無能,說它腐敗墮落,說它暗無天日,說它……,即使將它罵個狗血淋頭,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自己依然得解釋“防微杜漸”是什麼意思。
楊素蘊便覺得好笑起來。先是笑自己,竟然希望朝廷明察!其實,朝廷何需明察?他們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即使他們人人都知這回事,也不會有人指出來的!自己竟然這樣傻,非要朝廷查個明白!
然後是笑別人,竟然要求自己解釋一下“防微杜漸”是什麼意思!滿朝文武官員,誰沒有讀過幾本書?誰說話不是出口成章?誰寫文章不是滴水不漏?到今日倒連個“防微杜漸”也弄不明白了麼?
“防微杜漸”能有什麼別的意思?“防微杜漸”就是防微杜漸的意思嘛!我知道你們不是弄不明白,你們是希望我說出來!左可以攻擊吳三桂,右可以攻擊我楊素蘊,自己倒落個自在!
想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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