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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分成兩袋,一袋送她孃親,另一袋留著為薛思解酒用。見到楊氏,母女二人抱著痛哭流涕。楊氏為女兒所嫁非良人而哭,春娘為不能奉養雙親而泣,一時眼淚流成了河,叫下人們看的心酸。
“我兒,有什麼委屈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楊氏剛擦完淚,眼圈又紅了。
春娘搖頭道:“女兒一切都好,那邊奴僕成群,您別為我操心,真的衣食無憂。娘,溫府裡連喂貓用的小碗都鑲金邊,您說我能有什麼委屈呀。”
楊氏不肯信春娘沒受委屈,拉著她問長問短,恨不得立刻帶春娘遠走他鄉,跳出火坑。春娘將平日作息與飲食詳細地講了一遍。她又惦記著要為薛思燒幾爐上好柳炭,一來二去,在家中從晌午耽擱到天黑。楊氏抱著她不撒手,做出許多拿手菜,留下春娘用晚飯。
“春娘,別回去了,今天住家裡吧。”楊氏含淚望著她,說:“明天咱們去辦合離。溫府飲食雖精,終究不是個好地方。娘再為你挑忠厚可靠的夫君。”
她們正說話,外頭一陣拍門聲。柳八斛和分娘風塵僕僕趕回來了。
“取傢伙,人呢?拿上棒子,都跟老夫走,替薛公棒打不肖孫去!”柳八斛吹鬍子瞪眼,一進門就高呼喊人。柳分娘一路上已經把薛思的惡行咒罵了七八百遍,柳八斛氣得連柺杖都扔到了一邊去。他自己生氣,也在替薛公生氣,兩份怒氣疊一塊兒,只差沒炸。
春娘忙勸祖父消氣,邊遞茶邊說她的夫君待她還好,並沒有叫她受委屈。
“撒謊!他五毒俱全,薛公九泉之下有知,還不得氣活過來?拿棍子!”柳八斛動了氣,手一甩,把茶碗摔了個碎碎平安。
老八斛發話,誰敢不聽。院裡人拿門栓的拿門栓,拎火棍的拎火棍,吆三喝五,跟在柳八斛後頭,連車也不用僱,仍舊坐了他們返京時的馬車,帶著護送分娘而聘來的長安鏢師,直奔溫府。春娘一跺腳,急急喚來車伕:“快,回府!”
守在柳家巷口的溫家車伕莫名其妙,柳氏出來時還戴著帷帽,舉止端莊嫻雅。怎麼回了一趟孃家,帷帽也看不見了,步子也邁亂了?
“再快些!趕上前頭的那群人馬!”春娘催促車伕加鞭。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馳進了夜色。
………
印十一、
如果是玫瑰,它總會開花的。——歌德
如果是苦難,它總會過去的。——春娘
如果不出手,它總會失控的。——柳八斛
………
印二十三
柳八斛負手立於溫府門前,春娘捧著柺杖,低眉屏氣。馬嚼頭的鈴鐺串和銅環子叮噹碰出幾聲零碎動靜來,鐵馬掌踢踢橐橐磕著地面,對這長久的等待表示十分不耐煩。
“梆——梆——”打更人敲響大雲板,例行公事巡街起更。
頭遍雲板一響,不用看漏更,準是戌時沒錯。隨行的鏢師個個鬍子拉碴,眼圈下泛著青色。他們接完這趟差事還沒好好睡個囫圇覺,此時又急等著回家報平安,較年長的那位鏢師走到柳八斛面前,拱手道:“柳翁,天已晚了,敝號這幾日星夜兼程護送至京,您看……”
柳八斛沒有說話。春娘忖著他的意思,額外贈與為首的鏢師一小錠金錁子,再聘他們一夜。溫府大門內偶爾有小廝探頭出來瞧稀罕,皆被老門僕喝斥回去了。眾人一直等到腳後跟發麻,薛思和溫雄才歪歪扭扭斜騎著馬赴局歸來。
“薛思,下馬。”柳八斛一眼就從相貌上認出薛思。
薛思醉眼朦朧,打了個酒嗝,好多人……門口亂七八糟一大群人,最好看的是柳春娘,這個決不會瞧錯。今天都迎到外頭來了啊?春娘很乖……他舉鞭去抽溫雄的坐騎:“溫兄,明日那消遣替我推掉吧,我在府裡趕趕畫。許久沒動筆,怪想念的。”
“哈哈,好說好說。”溫雄撒了韁繩,右手中指直戳戳捅進左手拳眼,比劃著不堪入目的情形,囑咐薛思:“給我留一幅這樣、哈,這樣的!”
溫雄領著人進了府,薛思東搖西晃翻下馬,伸出胳膊,要去摟春娘回屋睡覺。
“他醉了。”春娘忙把柺杖藏到背後,唯恐柳八斛動真格打薛思。柳八斛陰沉著老臉,揮手叫自己人將薛思圍住,絲毫不畏懼丈餘之外還有一群同樣精壯的溫府家奴。
薛思半醉未醒,哪兒管四周這些事。他拉過柳春娘,笑嘻嘻地說:“下次別在門口等了,站著多累。哥哥明天陪你一整天,可好?”
“薛哥哥,祖父有些話想跟你談談,我看不如約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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