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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薛思摒退四婢,單留下春娘討說法:“人都說父債子還,柳春娘,你還吧。”
春娘滿眼血絲,髮髻因為就寢而披散在肩。她紅眼兔子似的坐在一旁輕聲規勸夫君:“薛哥哥,他老人家也是為你好……”
總這樣吊兒郎當的雖無礙,但春娘實在不願意看到薛思酗酒傷身。晚輩原本就該由長輩督導訓誡,她心疼歸心疼,不敢說一句柳八斛的錯,甚至在心裡站在了柳八斛那一邊:薛思總算能安生在家裡歇上十天半個月了。
“嘶——哎哎,附耳過來。”薛思抱著枕頭勾勾手指,眼角溼漉漉的。
春娘俯在他枕邊聽了幾句,不好意思地捂臉問:“還你別的不可以麼?薛哥哥,換一樣吧。我怕、我怕做不好。”
“不行!就要這個,快些!”薛思忍不住了,緊緊攥住她的手央求:“要不然你拿四五條手帕來,我忍得很難受。”
阿寬等人站在屋外待命,門縫裡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就這樣,再叫……”
“嗚……唔……”
“……哎”
“薛、薛哥哥,不能再大聲了會被別人聽到……”
“別停……”
低沉壓抑的男聲和嬌嫩婉轉的女聲混在一起,聽上去似乎是在做那件事。阿衣漲紅了臉,拽拽阿寬的衣角,小聲說:“郎主他不是摔傷了嗎?趴在那裡沒法動彈,裡面怎麼會?”
阿寬把耳朵往門上貼了貼,做個“噓”的手勢。
又聽了一會兒,她老道地告訴其他三婢:“咱們郎主豈是尋常男子?即使摔傷趴在榻上動彈不得,嘖,郎主仍百戰百勝。”
“喂,趴著根本不可能嘛!難道那厚床板子被柳氏現削出一個洞來?”眾婢女推推搡搡搖著阿寬,催她趕緊說。幾個腦袋聚在一起,又嘀咕又比劃,再分開時,人人皆是瞭然模樣。
阿寬只說了一句話:“郎主的手沒受傷。”
婢女們心領神會,郎主真是一天都離不了美人,這都受傷了還不忘掀一番旖旎風情。眾人備熱水的備熱水,拿巾子的拿巾子,一應事物都照著規矩為屋內預備下,等候柳氏傳喚。阿寬杵在外頭充當門神,把胖叔攆得遠遠的:“有事待會兒來,裡面正忙哩。”
薛思忙著“唉呦”,春娘忙著給他打掩護。
“痛死了痛死了,哎呦春娘你別停,繼續繼續,叫大聲點兒,哎我的腿呦嗚嗚……”
春娘一邊學著薛思囑咐她的調子,一邊替他擦眼淚,擦著擦著,自己不由也轉了哭腔,嚶嚶抽泣:“薛哥哥,中衣上又滲出血來了,怎麼辦?”
“沒事,哪個男人從小長到大沒捱過揍?哥哥今天圓滿了。”薛思嘆道:“小時候聽胖叔講,他兒子不老實,愛爬樹掏鳥窩,被他扯著革帶抽了好幾回。我覺得那娃真傻,不就是一窩鳥蛋麼,找廚娘要多少有多少,蒸炒煎炸愛怎麼吃就怎麼吃。爬樹捱打多不值。”
“後來我叫胖叔把他兒子領進來,哥送了他一籃子雞蛋鵪鶉蛋鴿蛋鴨蛋。”
虎實小男娃抱著竹籃,對斯文小男娃說,樹上看得可遠了。能看見矮屋瓦片缺了幾塊;能看見沒長羽毛的小雀兒喙角黃黃,眼睛烏漆發亮;院子裡的大水缸一下子變成小水甌,街上的行人也很小;還能看到隔壁穿著開襠褲的妞妞今天掐了哪朵花。
“哥那時才曉得,廚娘烹蛋再美味,也不如他爬樹掏來的鳥蛋有趣味。”
薛思腿上傷口被藥粉蜇得痛,忍不住又“哎呦”了一聲。他伸手擦去春娘腮邊的淚珠:“莫哭,我心裡有底,喊幾聲去去痛罷了。你是沒見過溫府家丁橫行霸道打人搶人那架勢,絕對比你家下人更敬業更賣力氣。來,再給哥哥叫一聲**的。”
“嗯……”
“調子再柔些,嘴唇微張些。”
“……嗯。”
“舌尖往外露一點。”
“嗯……”
“眼睛看著我……”
“嗯……”
薛思很想提筆畫下來。
…
印十二、
不管他是哪個山頭的,不要記仇。——**
哥啊,你不曾聞得避色如避仇,避風如避箭哩。——豬八戒
仇可以不記,色是否要避?——薛思
…
印二十五
商人們握著一杆秤,是以斤斤計較。打了一輩子算盤的老商人,輕易惹不得。
春娘遣人送的家書已到了西市柳珍閣。老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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