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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補上一句:“幾代之後,您祖父的真品說不定千金難求。”
“還有其它麼?”薛思傾著身子,眼中光彩越來越黯。
春娘竭力回憶著滿月那天所見到的薛稷,可惜記不起模樣來了,只記得是位抱她抓周、贈她桃花凍的和藹老人。她想了想,告訴薛思:“薛公喜歡蘇合香。旁的事不清楚,得等我祖父回來再問。”
“蘇合香。”薛思點頭,今日回府,也要換上蘇合香。他決定答謝一下柳春娘,站起來邊解衣帶邊說:“閉上眼睛,別亂動,送你份謝禮。”
春娘一聽謝禮二字,又開始哆嗦了:“妾、妾尚未及笄……”
“柳春娘,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白送爺都不要!”薛思利落地解開缺骻袍,衣衫不整,俯身盯住春娘:“給爺閉眼。”
看到春娘閉緊雙眼,手緊緊絞著帕子,滿臉緊張,薛思覺得他現在又得好好提防,免得讓這小丫頭再咬舌自盡去。伸手向內衫暗袋摸出豆莢大小的扁平銅盒,倒了藥粉在手裡,一點一點撲到春娘脖子上去。
藥粉一蜇,春娘不自覺地向後退。
“別動,統共沒多少,我還得給美人們留下些。”薛思很珍惜他的藥,價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每年番國都貢往宮中了,流散到市面上的不夠搶。“消痕去疤養肌膚,等你到家的時候,頸上就消了瘀痕。”
待撲完藥,繫好衣裳,他才讓春娘睜眼。
“繼續鑑。什麼時候鑑完,什麼時候回西市。”薛思雙手抱胸,靠在粉牆上,等著春娘為他的私房財產估價歸類。
春娘連個施禮的工夫都沒得到准許,被薛思緊盯著,忙忙碌碌鑑起剩下的大箱子。東西雜,她亦不敢胡思亂想分心,聚精會神去鑑,唯恐掌錯。
直掌到太陽墜了西,院子裡蟲鳴鳥鳴亂成一片。
祖父的眼光倒是很值得信賴,柳春娘,腦子不魔怔時還行,鑑物真便利。薛思鎖上別院的破窄門,把她抱上馬,笑問:“知道我娶你回去做什麼嗎?”
“知道,哭喪。”春娘精疲力竭,有氣無力地答道:“娶我回去為薛公哭喪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薛思想都沒想,直接低頭霸過去,封住她的口。
印六、
人的價值就像果子一樣有它的季節。——拉羅什福科
我……被採摘了?——春娘
印十
薛思攫到一絲鹹腥的血味。
差點忘記她咬過舌,傷口未痊癒。完了完了,今天作惡多端了,一舌見血了。
薛思懊悔不已,搖搖腦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竟然一時衝動強吻了柳春娘?難道作壞人太久,以至於連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真成壞人了麼?他頓時覺得很失敗。哪朵野花采不得呀,何苦糟蹋她。
看在祖父跟柳家摯交的情分上,看在她於屏風前行禮的份上,也不該染指柳春娘。
薛思鬆開春娘,漫不經心地抿抿嘴唇,對自己的行為給出個極其不負責的解釋:“春娘,你知道的太多了,爺勉為其難教教你什麼叫封口,懂?不該知道的事情,少亂說你知道。”
春娘尚在不知所措中,正懵著,聽見夫君跟她說話,習慣性的點了點頭,僵著舌頭答:“是,妾知道,白送您也不要的。”
小模樣楚楚可憐。
“很對,白送都不要。除非搭上你妹妹一起。”小娘子,眼神別這麼可憐行不?眉尖別這麼蹙著行不?身子別這麼哆嗦行不?聲音別這麼顫抖行不?共乘一騎,白送的美色當前、近在咫尺。吾不是老僧,吾入不了定。薛思受不了了,他往後挪了挪,隔開一點距離。
從柳珍閣扛出去的,仍舊扛回了柳珍閣。
薛思一掃店中拿著枷鎖來公幹的衙役,放下柳春娘,指著她對眾衙役說:“告訴京兆尹,明媒正娶,干卿何事!嫌自己官服穿太久穿膩歪了?”
“不敢,不敢,小的們也是公事公辦,人在就好。”領頭的衙役轉過去衝楊氏抱拳:“楊大娘,你女兒這不是即沒走失也沒被搶嘛!告辭。”只要沒出人命,誰閒得沒事幹去招惹權貴,十萬錢能使鬼推磨,得罪不起。衙役說完,帶著他的人撤回去備報京兆尹結案。
春娘走過去小聲說:“娘……”
楊氏攬著她就哭,邊哭邊安慰春娘:“不怕,京兆尹不管,咱們往上告。我苦命的孩子,娘明天就帶你到香積寺去求平安籤,在寺裡多住些日子,吃吃齋,聽聽經。有佛菩薩鎮著,那些妖魔鬼怪定然不敢亂上身擾人心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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