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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屍兩命。
“妾給爺請安。”室內的氣氛透著股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與肅殺,雖然極不想觸這個黴頭,可大清朝最講究禮不可廢,張子清硬著頭皮上前低聲的行禮問安,即便懷著身子依舊力求將動作做得分毫不差,儘量不去惹那位的眼。
可即便她如此謹慎小心,四爺依舊還是遷怒了,細長的眸子急速捲起黑色的風暴,拇指摩挲著玉扳指,陰沉的聲音裡透著股壓抑:“才來?”
可能是四爺身上射出的那股子擇人而噬的氣息太過懾人,李氏和武氏都顫兢兢的低垂下了頭,張子清多少知道四爺有遷怒的毛病,念頭一轉間,手探向了袖口。
“也怪妾腳程不快。爺,這片參是當時福晉賞妾的,上百年的好東西不是妾這種卑微的人能用的上的。聽聞福晉生產,妾尋思著將這參給福晉還來,妾曾聽說,女子生產之時,若能切片參含在舌根下,能補氣不少,多少能緩些生產時的辛苦。”託著掌心上的半片參,張子清低緩的說的不慌不忙,虧得這片參是百年的,多少令她瞧得上眼這才放進了她空間裡的庫房存著,不然此刻還真難過的了這一關。
四爺身上暴戾的氣息散去了不少,微撩了眼皮看向伏案的左院判,左院判忙擱下筆快走過來,接過參聞過片刻,點點頭:“百年的參,提神補氣之效最好不過,奴才提議,最好立刻切一小片給福晉含著,也好保住福晉的精元。”
四爺頷首預設,左院判就令人切了小片,讓裡頭的穩婆拿了進去。
張子清安靜的退居一旁當隱形人,意念卻穿透了門簾進了產房,福晉的情況明顯不容樂觀,冷汗如雨水般直淌,身下的血水也淌了半炕,可人卻始終打不起精神,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被冷汗浸溼的臉早就蒼白的見不到人色,嘴唇也灰白,此刻微微蠕動不知囈語著什麼,頭上的發也溼嗒嗒的一縷一縷的貼在她蒼白的臉上,狼狽的模樣哪裡還有平日的半絲端莊。孕婦生產時最需力氣,福晉如今軟塌塌的樣,無疑是生產的大忌。
房內血腥的氣味很濃,由於她的靈識有五感之能,所以在產房外的張子清能透過靈識聞得到裡頭濃重的血腥氣。剛開始雖略有不適,可片刻功夫就調適過來,透過靈識她仔細觀察著福晉的情況,看見那穩婆將那小半片參放進福晉口中後,福晉的情況依舊沒有起色,張子清沒有再猶豫,將靈識覆上了福晉鼻間,由著精神力透過靈識緩緩匯入。
早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好,福晉的肚子絕不能有事,因為她要想自己養孩子,那前提必然就是福晉能平安生下大阿哥。地位穩固了,福晉才不會去肖想別人的孩子,有自個的兒子了,福晉才不會在她生產時演上一曲去母留子的戲碼。
“呀,老天保佑,福晉您終於醒了!”
房內穩婆一聲驚喜的喊聲令屋外人齊齊一震,接著福晉的一聲虛弱的痛哼聲,無疑令四爺臉上的陰翳之色退散了大半。轉頭看了眼靜立一旁默不作聲的張子清,四爺的口氣緩和了不少:“你懷著身子,不宜太過勞累,去那邊坐著歇會吧。”
張子清慢了半拍,隨即福身輕聲道:“福晉待妾向來寬厚有加,妾感念福晉至深,難得有機會為福晉祈福,豈敢言累?還望爺莫再相勸。”
四爺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可惜她沒瞧見,因為她的注意力全灌注到了產房內,就在剛剛一瞬間,她猛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儘管屋內的血腥氣很濃,可陡然的一絲異樣的氣息由她的靈識及時的探到,靈識與身體想通,剎那間她的腿就有點軟。
這隱約夾雜的氣味似乎來源某種要人身上無力的藥,張子清微眯了眼,怪不得她都輸了靈氣卻不見福晉的精神有大的起色,原來竟是這般。
靈識沿著氣味開始追根溯源,可那些個婆子就圍了一團,丫頭們也都忙得擠成了一堆,還不時有人端著血水來來去去,這就導致氣味的混淆,使得她不能在短時間內揪的出那罪魁禍首。望著房內亂成一鍋粥的景象,張子清不由嘆,果真沒了劉嬤嬤坐鎮就是不成,四爺綁了劉嬤嬤,真不是在救福晉還是在害她。
時間拖得越久,張子清的雙腿就越軟,想來裡頭福晉的情況就更糟。張子清額頭隱約沁出了細汗,再這麼下去,她怕是也力不從心了。
四爺發覺張子清情況似乎不太對勁,直挺的眉微折:“莫再強逞能,讓你兩奴才扶你去歇息會吧,爺和福晉都曉得,你是個忠心的。”
張子清沒有應答,因為在這一刻,屋內一個婆子有了異動。
“福晉,用力啊福晉……”一婆子不著痕跡的脫離了那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