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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發生的撞車事故,他明明親眼看見有人被失控的汽車撞飛,結果卻令他不得不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因超負荷工作太久太累,導致出現了幻覺。整件事是他搞錯了。
可是,昨天在事故路段看到的那截斷枝與那角紅布,分明又在印證著他對車禍的判斷無誤——車禍中的傷者被撞飛後很有可能摔落在路旁的樹蔭裡,所以樹枝才會有折斷現象,而紅布應該是被斷枝勾破的裙子一角。整件事他並沒有搞錯了。
然而,如果他沒有搞錯,那麼問題來了——他親眼目睹被撞飛的章可貞,為什麼會好端端的毫髮無傷?
這實在太不科學了!要知道這種程度的撞擊,血肉之軀的人類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如果章可貞真是那個被寶馬車撞上的受害人,百分百已經當場掛掉了。根本不可能第二天還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公司打卡上班,除非是詐屍。
想來又想去,時承平最終只能承認一點:如果章可貞不是車禍受害人,也就是那天晚上的車禍根本沒有人受傷。這即是最正確也最科學的判斷。
基於這個科學的角度,時承平只能再次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至於事發地段那棵梧桐樹的斷枝與紅布,他想只能解釋為巧合。斷枝也許是被風吹折的,紅布可能也是被風吹上去的。唯有如此,整件事情才算說得通。
床頭櫃上擱著的手機忽然鈴聲大振,時承平坐起來接聽電話,話筒那端是母親蘇盈的聲音:“承平啊,孟哲說你最近狀態不好,他今天放了你一天假在家休息。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有,媽,我就是最近有點累。”
“一定是工作太忙了,又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吧。你一個人住吃飯總是隨便對付,今天中午過來媽媽這邊,我讓保姆給你煲上一鍋好湯補一補。”
“好的,媽,我待會兒就過去。”
正午十二點前,時承平開車進城來到母親家吃午飯。餐廳裡,保姆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精緻考究的三菜一湯。
穿著一身真絲家居服的蘇盈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接電話。見到兒子進了屋,她笑眯眯地朝他招手示意後繼續通話。他只聽了一兩句,就聽出來母親在講業務電話。
今時今日的蘇盈,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靠美色討生活的外來妹了。她原本是北方一個偏僻鄉村的農家女兒,因為父母一心想生兒子,卻一連三胎都生了女嬰,所以年紀最小的她剛一滿月就被送了人。收養她的人家是鄉間一對開雜貨鋪的夫婦,因為結婚多年都未能生育,遂按風俗抱養了一個女娃,希望來引來一個男娃。還因此為她取名叫引弟。
引弟兩歲那年成功地為養父母家引來了一位弟弟。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而且還是一個男孩後,養父母就完全把她當小保姆使喚了。她每天要帶弟弟,要幹家務活,從早到晚忙得累死累活,吃飯卻只能吃剩飯剩菜。如果不是弟弟在上學的年齡需要一個人接送照應,她都沒有上學的機會——她能上學完全是因為要“陪太子讀書”。
引弟的書念得很好,比弟弟強多了。可是初中畢業後養父母卻讓她輟學在家務農,而花大價錢把考得一塌糊塗的兒子塞進高中繼續求學。引弟步入青春期時開始發育,像一朵鮮花般出落得楚楚動人,養父看向她的目光總是令人害怕。而某天晚上,她意外發現十四歲的弟弟居然也在偷看她洗澡。她終於明白這個所謂的家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
從雜貨鋪的錢箱裡偷了三百塊錢後,引弟連夜逃離了那個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南下投奔一位在S市打工的初中同學。那位同學在一家星級酒店的中餐廳當服務員,也把高挑秀麗的她介紹進了餐廳做迎賓小姐。
金碧輝煌的酒店向引弟開啟了一扇前所未見的門,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生活居然是這樣的:一道菜可以等於鄉下人一個月的收入;一件衣裳可能要花掉鄉下人一年的血汗錢;而一輛豪車更是黃土裡刨食的農民不吃不喝一輩子也買不起……
引弟在那家酒店當了三個月的迎賓小姐,就被來吃飯的香港商人時華浩看中了。十六歲的少女當時正處在人生的黃金時段,有著水嫩的肌膚與嬌豔的容貌,身段該凹的凹該凸的凸,腰肢搖擺間有著一股天然的風流態,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而對於這位香港商人的追求以及他所允諾的優越生活,引弟幾乎沒有太多掙扎就點頭同意了當他的外室。因為她實在太想過好日子了。
在少女引弟人生的前十六年裡,她從來沒有吃過一口肉,那是弟弟才有的特權,她只在洗碗時偷舔過碗底的肉湯汁;她也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