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杜衡遠不停捏著帕子擦額上的汗珠,目光時不時往外瞟幾眼,身子卻不敢移到門口去瞧的。
紅檀木的傢俱柔著清淡的檀木香,角落燃的沉水香與之柔和,濃沉密膩,讓人竟生出了些倦意。他揉了揉太陽穴,低頭抿了一口香茗,實則有些不耐煩了。
“杜大人,令郎不在便罷了,我此番過來另有他事。”燕南璽蹙眉放了茶碗。
“璽賢侄請講,若用得著我們父子的,您儘管吩咐。”杜衡遠心下一邊咒罵兒子不知事,一邊趕緊上前拱手拜了拜燕南璽這尊大佛。
這杜衡遠是杜蟾芝的異母兄長,杜蟾芝嫁入燕家平步青雲,這杜衡遠沾親帶故謀了不少好處。按理說,這杜衡遠叫燕南璽一聲賢侄也沒錯。只是燕南璽向來瞧不起杜衡遠這類人,一聲賢侄叫得燕南璽將眉頭擰得極深。
“你只需給我找出燕雪色即可,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揪出來!”燕南璽沉了秋水眸色,一雙鳳目冷如寒霜。這回他奉母上之命暗自來蓮安城,務必是借杜衡遠之力除掉燕雪色,以絕後患。
杜衡遠一驚,燕家族內鬥爭向來對他們這類外姓之流保密,這回竟透露於他。他也不敢多問,只是拱手埋頭領命。
杜家能據蓮安城多年,除了早年老太爺鋪的路子,還有便是與皇都燕家的這層關係。如今杜家淪為燕家槍桿,是福是禍?其實杜大人杜衡遠還真不知。只是一旦與燕家扯上關係,那便是騎虎難下。
他垂首謹慎退出去,一摸後襟竟溼了一大片。暗自舒了口氣,杜如忌突然拐角過來嚇了他一跳。
“爹,皇都來人了?”杜如忌疑狐盯著滿頭大汗的杜衡遠,欲探頭進門看。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每日必更,更新時間一般是凌晨,所以喜歡的一定記著收藏,第二天就可以看到新鮮的章節哦~
楠竹的身份逐步浮出水面啦~於是,俺們這個基本沒啥存在感的楠竹還面臨著即將與女主分離迴歸自個兒生活的境地。好可憐的楠竹同學,後面給你加戲~~
☆、賣酒
“你個兔崽子,剛剛跑哪兒去了!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杜衡遠一把拽住杜如忌,不由分說抬腳就踹過去。
杜如忌匆匆忙忙趕回來,連皇都來人的影子都沒瞧著,就被老爹劈頭蓋臉一頓罵。加之,方才又在市集悶了一口怨氣,這會子被杜衡遠關在書房禁足思過,竟越想越氣。了不得這杜大少爺又拖著倆個僕從解氣的。
春陽漸暖,翡葉婆娑。依山傍水桃花村染遍了翠色,昔時花團錦簇的桃花繚繚落了,半大青翠的小毛桃綠油油掛了一片。
桃花村村民皆以種桃為生,春上整枝施肥,夏初摘桃換錢,秋時恰是桃花村農閒之餘。不過會持家的當家人卻不會閒著,屆時趁夏尾種些蘿蔔白菜,早些儲備過冬的冬糧。
現下正是春深,指望門口三畝稀拉小毛桃養活日子似乎夠嗆。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柴米油鹽,養家餬口確實是個大問題。
將小黃雞趕到院子裡,又丟了一把青菜葉子。老母雞咯咯叫了兩聲,扇扇翅膀帶著小雞仔圍過去。
“阿爹,後山的小菜畦咋樣了?”她拿著菜籃子到籬笆側掐新鮮青菜,又想起前日讓秀才爹播下去的那包葵花籽。
當日菜園子被王明修惡意糟蹋後,爺倆又抽了時候將園子打理了一遍。約摸翻出了三五壟菜畦,還用柴木繞了一圈籬笆,旁邊應景紮了個稻草人。
“下了幾日雨水,土層好翻多了,昨日我去瞅了瞅,芽兒有筷子長了。”秀才爹收揀著近日四處鼓弄的乾貨,眉眼都笑彎了。
“嗯嗯,我尋思來日得跟張爺到蓮安城賣酒,家裡顧不周全,阿爹還且在這上多費些心思。”
那日與張家爺孫在蓮安城面會了李老闆後,兩方商榷之事倒並無再多疑問了。事兒這算定下來了,可把賣酒生意做大還得再花心思在裡頭。
“呵呵,你且安心去吧,家裡有阿爹看著。”養了十多年的閨女,秀才爹短短月餘又重新認識了自個兒閨女。起初閨女行事果敢,他多少有不放心的,但這些時候下來,閨女行為處事皆謹慎穩重,讓人放心。可見閨女如今是真長大了。
四月。等過了下月生辰,閨女就往及笈的年齡去了。想到此處,秀才爹又多了幾絲憂慮來。
自個兒閨女,咋看都是喜歡的。但旁的怕得評頭論足一番,閨女額上的胎記秀才爹不免耿耿於懷。閨女再一年正是及笈的年歲,理應擇好良人嫁為人婦。偏偏好端端的王家人過來退親,家裡又是一年不如一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