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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只要時間不長,種牛痘也可救命。”
加菲爾德認真聽她說完之後,重重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二孃所說,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還以為這不過是我忽然間的靈光一現,不曾想到,竟然早有前人先行實踐過。之前我在巴恩施爾德時,也曾遇上過天花爆發,並且意外發現那些給牛擠奶的女工,尤其是那些沾過牛痘的女工,都不曾染上天花。我一直想著好好實驗一番,但沒多久便踏上了來宋國的旅程,這才擱置。”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愁道:“事實上,天花蔓延的事情,昨天就傳入了宮城,而我當時正在太醫院內。我立即便向御醫們說明了我的猜想,但他們堅持認為,我的醫療手法是邪端異說,不可採信,也沒有向陛下傳達。”
流珠聽後,咬了咬唇,知道這中西醫之間的矛盾,即便在這架空朝代內,也有不可調和之處。而這個朝代,連人痘接種法都還沒人發明出來呢,叫他們直接跳過人痘接種法,接受牛痘免疫法,著實有些艱難。但她並不氣餒,又道:“我們只要找到一個剛剛感染天花的病者,經他同意後,在他身上實驗一番,便能得到證明。這個人,必須天天接觸天花患者,這樣說服力才強些。”
加菲爾德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正打算等郡王殿下回來後,藉助他的地位來實施。如果二孃也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並能成功說服對方,儘管送來我這裡便好。二孃這口罩,依我來看,也是會有很大用處的,在我國也有類似的防護用具,等郡王殿下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
流珠點頭,應承下來,辭過加菲爾德後,便與徐子期上了馬車,相攜回府。然而入了車廂之後,徐子期眨了眨眼,薄唇微抿,凝聲道:“二孃還是不要摻和這事了。這牛痘之法,若果真有效,二孃雖能得著好,可也未必就有多好,而這法子若是失敗了,出了人命,二孃便會惹上一身臊,洗也洗不掉。再者,加菲爾德先生藉助郡王殿下之力,必然能尋到合適的人選,郡王雖說初回京中,但手裡能用的人,到底還是比二孃多。”
他說的這話,流珠也明白其意,便也未曾和他爭辯,只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而待二人回了府中之後,剛一進入院內,如意便急急跑了過來,扯著流珠的衣角,貼在她身側,帶著哭腔道:“娘,瑞安身上起紅疹子了,額頭也燙得不行。憐憐姐方才去請大夫了,可是大夫都出診了,不在醫館中。”
流珠微微變色,而徐子期則是目光一凜,步伐疾快地往徐瑞安的臥房走去,鋥亮黑靴踏在地上,鏗然作響,聽得流珠的心也跟著一起一伏。待到了徐瑞安門前時,流珠自快步趕來的弄扇手中接過了方才制好的的口罩,也顧不得上許多,但拉住徐子期,細細給他帶好,徐子期直直地盯著她,對她點了點頭,隨即道:“二孃不必進去了。我進去看看便是。”
第64章 閬風歧路連銀闕(四)
流珠卻笑了笑,抬手也給自己繫上口罩,隨即便兀自往屋裡走去。徐子期見了,挑了挑眉,也沒多說什麼話,不再加以阻攔,只跟在她身後,跟著她一頭去看臥病在床的瑞安。
說起來,徐瑞安這小子,倒也真是命途多舛。流珠一看他身上那滲著白漿的疹子,心上不由狠狠一抽,心疼得不行,抬頭又見瑞安半睜著眼兒,或因發燒的緣故,滿面通紅。那孩童咬了咬唇,道:“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流珠抿了抿唇,柔聲道:“不過長了零星幾粒,哪裡談得上死不死的?胡思亂想甚?”
徐瑞安一聽,嘴唇微微顫抖起來,又喃喃說道:“我也不想死。孩兒不想死到臨頭了,還是班上讀書最差的,怎麼著也得再往前進幾名再死。”
流珠聽了這童言稚語,心上微沉,只得同徐子期一起,又安撫了瑞安一番。瑞安染了病,疲乏無力,說了幾句話兒之後便沒了精神,眼皮沉甸甸的,掙扎了一番後終是沉沉睡了過去。流珠替他掖好被角,隨即便與徐子期一同離開了屋子,輕輕掩好門窗,唯恐將他復又驚醒過來。
待出了門後,流珠對著徐子期溫聲說道:“這個天花病,人染上之後,短則五六日,長則十來日才會發病。若是初初染上個四五天,此時種痘,多半還會有效,但是等到發病時再行接種,只怕……只怕便是徒勞了。”
徐子期抬眼看著她,聲音平靜:“二孃的意思是,瑞安多半會死?”
流珠強自鎮定,聲音卻顫抖難止,但擰著手中的帕子,鼻間發澀,道:“也不是全無熬過去的可能。”言及此處,她抿了抿唇,一眨眼,那晶瑩的淚珠兒便掛到了長睫上,徐子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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