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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放開了手。
少年的赤炎霜曾經被先生誇讚性格穩重果斷,然而,他的穩重果斷卻在那時瞬間崩塌。
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能要他怎樣?
他不過是想要眼前這個哭得好似孩童一般的孃親答應他一聲,哪怕一聲也好。
他的父親為了這個女人,給他的親生兒子營造了一個維持了十幾年的謊言,卻在臨死前又親自將一切撕破。他不是母親地兒子,他是那個瘋女人的兒子。
可是。父親卻不知道,盧月的瘋癲有一半都是他的責任,如果他當初揭穿那個驚雷山莊名正言順的莊主夫人,如果他把一切告訴了父親,如果他說出見到那個女人買通人在食物之中做手腳的事情,現在,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至少。她……是不是……會回應自己一聲?
赤炎霜看著止不住哭的盧月,想幫她拭去臉頰上晶瑩地淚水。卻被她抓住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貝殼一樣潔白整齊的牙齒在他地手背上留下深可見血的齒痕,他卻只是任由她咬住撕扯。
他不是躲不了。而是不想躲。
為什麼,要躲?
他是她地兒子。兒子做錯了事情,孃親責罰有什麼不對?
他不疼,一點也不疼。
只是,當盧月鬆開了口,嘻嘻地笑著跑到一邊去的時候。他的心裡忽然覺得空了一塊。不是很大的一塊,卻是最重要的地方。就那麼空落落的了,任風來去。
這世上。有誰可以幫他分擔他心裡地那些秘密?母親的存在是秘密。那個女人地死是秘密,他的身世是秘密。他地髮色是秘密,甚至,連驚雷山莊幾乎已經坐吃山空外強中乾了也是他地秘密。
是秘密,就意味著今生必須揹負。然而,他又是誰的秘密?誰又可以心甘情願地揹負起他?
那個晚上,是赤炎霜這一生最後一次有想落淚地衝動。
那也僅僅是一時的衝動而已。他的天空早就塌陷,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他可以放聲大哭的地方。
驚雷山莊一旦破敗,他會死,母親也會死。他的秘密保守不住,他會死,母親也會死。
那晚,他抱住盧月,努力地將自己的臉頰貼住盧月的臉:“娘,我會保護你的。”
可是,他的娘,卻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只想著擺脫他的手臂的鉗制,只想著離他遠遠的。
他學著父親那樣安撫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她卻意外地安靜了下來。正當他心裡有了些許欣喜的時候,她卻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嘴裡喊的,卻是父親的名字:“赤澤。”
赤炎霜瞬間僵住了背脊。他很想說他不是父親赤澤,他很想說父親赤澤已經死了,他很想說他是她的兒子,他很想說她是他的娘,可是,他的那麼多很想說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說了又會怎麼樣,她永遠都聽不懂,他不過是讓自己心裡空出的那塊更加空蕩而已。
那個其實根本還沒有長到父親那個高度的少年,那個其實當時還只是孩子的少年,那個其實只是想和唯一的親人好好地活下去的少年,靜默了片刻,終於勉強自己模仿著父親,展露溫柔的笑容,將她抱得緊了些:“嗯,盧月聽話,不要動。”
看著懷裡終於安靜下來的盧月,赤炎霜默默地想,這樣也好,只要她能安靜地在他身邊就好,他們母子總要相依為命下去。
人人都道,驚雷山莊的新莊主年少有為,上位之後勵精圖治,將山莊的各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條,卻有誰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讓自己和母親好好活下去?
他在江湖上連刃三四個魔頭,重傷險些殞命,不過是要樹立驚雷山莊的聲威,好讓江湖上的有心之人短期不會來找驚雷山莊的麻煩;他娶的第一位夫人是家世顯赫的官家小姐,為的是她父親的權勢,好讓向來奉行遠離官非,不與朝廷斗的江湖人不敢貿然前來挑釁;他娶的第二位夫人是商界巨賈的嫡出女兒,為的是她父親商業上的實力,好讓在父親赤澤手裡幾乎荒廢的商脈重新活絡;他娶的第三位夫人,也就是安敏,為的是她的父親何不知知道關於龍窟的所在,而龍窟之中,先帝放入其中的一粒丹藥,是父親告訴他的唯一可以讓母親重新清醒過來的東西。
這一切,不過是他一步一步,耗時耗力佈下的棋子,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他唯一的親人。
他不信佛,不通道,也不信命。他的命運,他孃的命運,都在他自己手裡,也只能在他自己手裡。
當初,沒有人能看透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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