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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悠顧不上回答,只是撥著號碼,按鍵的手抖的更加厲害,幾次都沒有按上。
“喂,您好。”坐在龍雲悠身邊的河曉寧,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聲在聽筒另一端響起,禮貌而疏離。
龍雲悠全身都在抖個不停,另一隻手突然就緊緊的用力地抓住了河曉寧的胳膊。河曉寧用手握了握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顫抖便導電般的傳了過來。她抬頭,驚訝地瞧著病中的龍雲悠。
“喂,您好。”對方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沉默,重複了一遍。
“……喂……”龍雲悠顫抖著出聲,嗓音喑啞,幾乎是用氣絲縷的扯著聲音出來。
電話兩邊都悄無聲息,誰都沒有再說話。河曉寧反握住龍雲悠的手詢問似得拍了拍。
龍雲悠深深呼了口氣,“是我……我是龍雲悠……”。
“……恩………………你好,龍小姐……”
龍雲悠的目光一滯,眸中的光芒便陡然跳出了異樣的光芒,似乎複雜的難以名狀。她緊緊咬了一下蒼白的嘴唇,下嘴唇便湧起了淺淺的血色。
“你……還記得我嗎?”
沉默。長久的沉默著。而後,低沉的聲音再次透過空氣傳來。
“……我們,從前認識嗎……”
電話這頭的空氣瞬間凝結成冰。龍雲悠心底泛起了刺骨的寒意。她的身體突然就抖成了篩子,河曉寧無論多麼用力回握她的手,也無法停止她的顫抖。夜裡燒的昏天黑地滾燙滾燙的手,此時就像冬日裡隔夜的溫水,涼透了氣,不見一絲溫度。
沉默。沉默的聽筒。沉默著顫抖。河曉寧有些害怕,擔憂的望著龍雲悠,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龍雲悠的眼神被抽空了似的,複雜和沉重慢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便開始泛起濃重的悲傷。
再然後,悲傷也逐漸沒有了,依然腫脹泛著紅色血絲的雙眸開始變得茫然,沒有神氣,沒有焦距,一片空洞洞,似是荒漠無垠。
她毫無徵兆的驀地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眼淚無聲無息地奔湧而出,汩汩地,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簌簌地,滴在河曉寧回握她的手上。
河曉寧真的害怕了。她恐懼地喊著:“小悠,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給誰打電話呢?”
龍雲悠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扭頭看她。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眼淚便劃過她深深的梨渦,暫時停頓了下,旋轉了下,還是落了下來。
“我看到東海了……我找到他了……可是,可是,他剛才問我,我們從前認識麼?……。”呵呵呵呵,龍雲悠竟然笑了出來,笑容裡飽含的蒼涼,讓河曉寧無限心疼。
河曉寧記得,和龍雲悠曾經有一次在微信上聊天。正八卦著,河曉寧突然就來了個總結陳詞。她說這人生啊,有四大杯具。龍雲悠問她哪四大啊?河曉寧回答:你愛的人劈腿,花痴帥哥變殘。升遷職位被搶,姨媽染了床單。龍雲悠這邊笑著,你愛的人是GAY,花痴帥哥出櫃才是最難接受的好不好,職位常有,姨媽常有,你愛的人不常有啊。
是的。你愛的人不常有。你愛他,愛了十年。十年間你任歲月篡改紅顏,可他依然是夢裡那個眉目清晰笑容溫潤的少年。奈何十年之後,相逢不識,你刻骨銘心,他卻連相逢一笑都不給。這才是人生最大的杯具。
她一把摟過龍雲悠,不斷用手拍著她的後背,任她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在自己的肩頭。鼻子酸澀腫脹,河曉寧覺得自己也想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年前·月亮走我也走(修)
作者有話要說: 5月16日修文
過完了正月十六,龍嘯天便要跟林青青回陽城去了,他們總是要上班的。龍雲悠知道一切已成定局,無法更改,所以也就安靜的任由父母離去。林青青拉著她的手,半晌都沒說出話來。車子啟動時,龍雲悠看到林青青紅紅的眼圈,想著就只有自己獨自在這個陌生的鄉下了,心頭也不免湧起了淡淡愁緒。
臨走前,龍嘯天繃著臉生硬地囑咐了幾句,讓她好好跟著老師學習。龍雲悠也還是像往常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說了什麼直接就忘了。開學還有好幾天呢,老師還得過完寒假不是?
不是。當龍進告訴她,打明天起,要每天晚飯後按時到於東海家報道,讓於東海給她補課的時候,龍雲悠不相信似得瞪大了眼睛。當她聽到龍進說他比自己大兩歲,高中沒有讀完早就輟學在家的時候,那就更是驚訝了。
龍雲悠眯起如墨的眸子,長長地睫毛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