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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他沒有吻過她。更加沒有,說起過愛。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路薇薇,又似乎不單單只是隔著個路薇薇。也許,十年的光陰太過重厚,幼時的朦朧的悸動,早已無法穿透長長的歲月,讓兩顆心再次毫無縫隙的貼合。
龍雲悠想,也許這就是歌裡唱著的吧,愛只適合在記憶中找你。
我對你這一生哪個可比
我與你差一些永遠一起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就算怎麼伸盡手臂
我們亦有一些距離……
飛花逐月,風過無痕。什麼都無法打敗時光用日升月落鋪設的隱形距離。
恰初戀不少年。回憶就像月光,握緊就變黑暗。
興許相忘江湖,才是最好的決定。
龍雲悠終於還是遞上了辭呈。面前的路薇薇,抬眼看她,眼神波瀾不驚。她的雙眸亦平靜無波,一覽無餘。
“給我個理由。”路薇薇將辭呈放在桌上,整個人窩進寬大的老闆椅。
“沒什麼理由,我就是想家了,回去看看。”龍雲悠輕輕答道。語氣平和,沒有一絲異樣。
路薇薇一挑眉,雙手交握前胸。
“給你一星期假,不夠的話加一星期。”言下之意,明明白白。
龍雲悠睫毛輕眨,“謝謝路總。不過,公司並非非我不可,再找個同聲傳譯筆譯,也不是難事。我會等新同事到崗後交接完畢再走。”
路薇薇抬眼看她,“我路薇薇不是公私不分之人。若因為個人原因,龍小姐大可不必辭職。”
四目相對,龍雲悠不緊不慢的說,“確實是個人原因。我回去,便不想再回來。”
輕輕一笑,梨渦若隱若現。
兩個本該劍拔弩張的女人,卻都如此平靜的看著對方。
半響,路薇薇點點頭,“龍小姐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再挽留。謝謝你進公司以來所做的一切。”
龍雲悠終於還是沒有伸出手來說再見。她點頭示意了下,扭頭離去。
地下室裡,河曉寧坐在床頭,看著龍雲悠收拾著行李。她似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要不要,還是告訴鵬程一聲吧?”
龍雲悠停下手上動作,深深吸了口氣,“過兩天他從專案上回來,自然就知道了。再說我只是回家去看看,又不是準備失蹤,你們就不能主動給我打電話麼?”說著捉狹一笑。
河曉寧也扯出一絲笑容,淡淡眸子透著傷感,“小悠,你這才剛來,便要走了。以後北京,又剩我一個人了……”說著,眼圈便紅了起來。
龍雲悠走到床前,輕輕擁住她的肩膀。當年掛著鼻涕在路邊和龍雅波打架的小土妞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龍雲悠想,時間之手真是奇妙。
“曉寧,不管我在哪,你都會來看我嗎?”
河曉寧抽了下鼻子,一把摟住龍雲悠,“那還用說!”
龍雲悠心裡柔軟的像龍家莊山頭的雲朵。她拍了拍河曉寧的背,“曉寧,也許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可還有你在我身邊,因為這個,我都會一直感激上蒼。”
兩人相擁著。離別在即,兩個幼時的夥伴,在這個浮華都市裡,散發著久違的溫情。
☆、十年後·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上)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從來殘酷,但是揭開的一天,終於還是會來……
熟悉的山路上,龍雲悠身影纖弱,肩膀瘦削而孤獨。
她下了汽車,並沒有回龍宅,也沒有告訴龍進她回來了。她就是想看看爸爸。父女親情,縱使隔著厚厚黃土,龍雲悠想,我的全部憂愁,在這個世界,也只有講給爸爸聽了。
到得墳前,龍雲悠放下行李。放眼望去,山裡的11月,已經蒼涼蕭瑟至此。草枯葉落,氣氛便愈發的寂寥傷感起來。
龍雲悠俯下身去,剛想點香,驀地便瞧見墳前一堆燃盡的灰土,似是有人不久前剛剛來過。
心裡滑過一絲不解。不過年不過節,進叔應該不會來。二叔家就更不可能了。除了自己,還會是誰呢?
秋風吹過,涼意翻湧,身前的土灰便點點飛揚,向前翻滾著,飄散著。龍雲悠微微眯起雙眼,驚醒似得,卻又不可置信的,看到了灰燼最下一角,那半朵未燃盡的,紙玫瑰。
須臾,腦袋裡轟的一下便人仰馬翻。她慌亂亂地蹲下身去,揀起那半朵玫瑰花。白色的玫瑰花靜靜躺在掌心,龍雲悠迷離的雙眸望向墳頭,“爸,是東海……是東海他,來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