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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
葉子農說:“那是條件的可能。條件的可能是什麼?就是實事求是。你來幹嗎呢?你是來找秘籍、法寶的,是要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是要點石成金的,你這不是難為我嘛,咱要有那點石成金的本事,那咱還不把天下的勞苦大眾都點成大財主?”
老九沉思了好久,說:“這話你咋不早說呢?”
葉子農說:“見路不走這句話不是你來紅川才知道的吧?實事求是這話還用我說?耳朵都聽出繭子了,錐子都扎不出血了。”
老九似懂非懂,說:“那……是我錯了?”
葉子農說:“甭管誰對誰錯,先住下,行不?”
老九再次拿起信封說:“兄弟,別讓九哥太難做了,收著。”
葉子農說:“九哥高興,那我就收著。”
老九說:“我臉皮夠厚的了,也不在乎再厚點了。你看我明天就走了,你又沒妻小,那咱住家裡說話多方便哪。”
葉子農笑了笑,說:“住不下呀,真的住不下,還不如柏林那間呢。一會兒我帶九哥去認認門兒,看我是不是成心趕你呢。”
老九拎起行李說:“那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辦手續。”
老九辦完住宿手續直接把行李寄存了,兩人叫了一輛計程車去葉子農的家。
鬱金宮飯店離葉子農家不遠,也就是五六分鐘的車程,這就是葉子農選擇這家飯店的原因。車子從大街拐進一條衚衕,衚衕裡沒有任何高層建築,清一色的平房,密密麻麻,七連八拐,以大雜院居多。從衚衕口往裡,幾乎每個臨街房都是小餐館,一家挨著一家,已經臨近晚飯的時間了,家家餐館都開始忙碌,顯得十分嘈雜。計程車在一個院子門口停下,老九跟著葉子農走進這座院子。院子裡有人在自家的自來水池洗衣服,也有人家在做飯,鍋鏟翻菜的聲音都能聽見……葉子農一路走過,偶爾碰見熟人打個招呼。老九生在紐約,雖然在電視裡也知道一些北京風情,但是從沒有真實體驗過這樣的場景,那種地道的京腔京味打起招呼格外顯得親熱,讓人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葉子農的房子又低又小,在兩間瓦房的夾縫中,木製房門上的褐色油漆已經脫落得所剩無幾,房門的右側是一扇小窗戶,幾乎看不到本色了。葉子農開門進去,開啟燈,老九立刻理解了葉子農說過的那句話:住不下呀,真的住不下。房子只有一間屋,最多也不過10平方米,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一個書櫃,除此屋裡再沒什麼大件了,也放不下了。屋子沒有後窗,通風不好,有一股潮溼的氣味。如果說葉子農在柏林的房子讓老九意外的話,那麼眼前的這間房子就是讓老九不可理解了,甚至感到辛酸。
葉子農費了好大勁才把門口的自來水龍頭擰開,放出來的全是帶有紅鐵鏽的髒水,他擰開水龍頭就不管了,讓髒水順著池子往外流,然後把一張方形摺疊桌搬出來展開,又拿出兩個馬紮、臉盆、毛巾。這時候自來水已經變清了,他先把摺疊桌和馬紮擦乾淨,讓老九先有個地方坐,再優先清洗電熱壺,燒上水,這才去屋裡擦床擦桌子。
老九跟進屋,問:“你怎麼會住這裡?”
葉子農說:“六八年,路線鬥爭,我就流落街頭沒窩了。這小屋以前不是房子,是人家搭的做飯棚子,我花一百塊錢買的,找了幾個農民壘了間房子。”
老九說:“六八年,那時候你還在上中學吧,就這麼有能耐了?”
葉子農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那時候我是團伙老大呀,打群架基本就是工作,身邊除了亡命徒就是賊,那時候我比我爹還有錢呢。”
九哥說:“後來不是都落實政策了嗎?”
葉子農說:“過去的事,不提它了。”
老九說:“你這窩真該挪挪了,起碼得有個衛生間吧,多不方便哪。”
葉子農擦完床板,從密封塑膠袋裡往外掏被褥和枕頭,說:“這兒要拆遷了,原住戶可以在原地優惠買房子,這個地段多好哇,咱等。”
一壺水很快就燒開了,葉子農到院門口的小賣鋪買了包花茶,在大茶缸裡泡上茶,又洗了兩隻不帶把手的白瓷杯,這就給老九安置住了,自己繼續幹活,用毛巾反覆擦乾淨門前的鐵絲,把已經鋪上的被褥和床單又搭出來晾曬。
老九過來幫忙,說:“這都快天黑了,你還曬啥呀。”
葉子農說:“樟腦球的味兒太大了,散散味兒。”
葉子農搭完被褥,洗洗手,坐下,把自己的那杯茶一口喝完了,然後全身放鬆地點上一支菸,長長地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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