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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工作,希望下一步我們好好合作把平興高速做好,否則……”魏海烽剎住話頭。隔著桌子,趙通達一張臉氣得通紅:“說呀,說下去。否則你會怎麼樣?”
“公事公辦。”魏海烽字斟句酌。
“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趙通達不依不饒。
“對。”魏海烽這個“對”字,聲音不大,但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生硬。
趙通達拂袖而去。魏海烽在房間裡,能清楚地聽到趙通達憤怒的腳步聲“咚咚咚”一路敲擊著地板。如他所料,這個腳步聲停在了廳長辦公室門前。
自從周山川提拔了魏海烽,機關的人對周山川的評論就多了一條“薑還是老的辣”。明擺著的事,周山川已經五十九歲了,明年退休,如果到時候交通廳風調雨順風和日麗,那他周山川也就是領“倆杯子一暖壺”回家養老。他要是還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交通廳就必須得熱鬧一點,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周山川一定是掂量過,如果提拔趙通達,顯然局面不會像現在這樣熱鬧。因為即使魏海烽不滿趙通達,也無所大謂,趙通達開展工作並不需要魏海烽配合,魏海烽說到底不就是一個辦公室主任嗎?他要是真不聽話,換了張立功就是了。但提拔魏海烽,那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基建處要是不聽招呼,魏海烽這個“副廳”就形同虛設。而趙通達必然不是那麼容易聽招呼的人,倆人肯定死掐。而他們掐得越歡,他周山川作為老家長的價值就越大;他的價值越大,上面就會從實際情況出發,不會那麼輕易把那“倆杯子一暖壺”發他手裡,組織上還得把他留在交通廳,繼續為全省的交通事業發光發熱呢。
周山川不是不知道這些民間“非主流議論”,他在交通廳待了快一輩子了。早些年,他太把群眾議論當回事,畏手畏腳,瞻前顧後,大半生都在辛辛苦苦做官,儘管仕途上沒什麼大坎坷,該升的官都升上去了,但還是落下一個“平庸”的稱號。你是沒犯什麼大錯,你是很清廉,可是你沒建樹,沒政績,群眾對你還是不滿意的。周山川曾為此苦惱很久,後來他仔細研究了許明亮的為官之道,這才鬧明白,人心就是這麼一個玩意。你越渾不吝,議論就越少。許明亮有一句名言,做自己的官,誰愛議論誰議論。這麼些年,議論許明亮的人有沒有,有,但越來越少,怎麼少的?不是許明亮以德服人,而是他睚眥必報。誰議論他,他就讓誰不舒服。最絕的是,基建處原來有一干部一天到晚說許明亮這許明亮那,結果廳裡被派一個“援建專案”,許明亮二話不說,就把那幹部報上了。許明亮的理由是,你不是高尚嗎,你不是沒有私心雜念嗎?你非洲修路去吧。那幹部告到廳長那兒,說許明亮是打擊報復。周山川找許明亮談話,許明亮說:“這怎麼叫打擊報復?讓他去援建,工資翻倍,還出趟國,怎麼就叫打擊報復?他怎麼就不能把這事理解成組織對他的信任和器重呢。”
廳長周山川成天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雖然不怎麼出門,但該知道的事他都知道;有的時候,你以為他不知道,那是他裝不知道。趙通達一敲門,他就明白這是一個委屈的孩子,找他討公道來了。
“通達,坐坐。喝什麼?”廳長客氣地招呼趙通達。長期的機關生活,使他養成一個習慣:越急的事,他越從容不迫;越不急的事,他越迫不及待。他總結了一套理論,欲速則不達,所以越急的事,你越要“亂雲飛渡仍從容”,你不急,才能看清急著的各方到底在急什麼,這樣你才能順應歷史的潮流,你如果跟著急,就可能被捲進去;而越不急的事,你就得越千鈞一髮箭在弦上,比如說省紀委、省委組織部決定聯合舉辦領導幹部配偶黨紀知識講座,檔案剛一下發到交通廳,周山川基本上是刻不容緩地交代下去,大會小會講,講得有聲有色,還明確要求“副廳”以上幹部配偶必須到會。人家省裡的檔案也沒有規定說“必須到會”,就是說了一個“建議到會”。
趙通達也是多年老機關,他當然熟悉廳長這一套。他也知道所謂正義呀公道呀,在機關這種地方,都太虛。再說魏海烽已經做了“副廳”,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違法犯罪,是不可能把他拿下的。所以他來找廳長,還真不是為了討什麼公道,而是為了爭取自己日後的生存空間。趙通達坐下以後,沒多廢話,三言兩語直奔主題:“廳長,我能理解魏海烽同志急於做事的心情,但我很難接受他的工作作風。許廳主持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和我們這樣說過話,下級應該尊重上級,但上級也應該尊重下級。我們基建處對他的這種做派已經有很多議論了。長此以往,勢必影響工作。我希望,以後有關平興高速,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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