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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雖然脾氣秉性還跟以前差不多,但給她笑臉的人則越來越多。至少,在選題會上,她的選題透過率大大提高,而且報社的好稿獎每個月都有幾篇是她的。最初她也沒當回事,直到有一次,她一篇純粹的“面子活”得了好稿獎,她才意識到,這個獎裡真的是有她的一半有趙通達的一半。按道理說,這樣的事情,換個女人肯定心裡暗爽得不得了,但沈聰聰卻覺得彆扭。那篇“面子活”,說的是交通廳廉政建設的事,主要是拍廳長的馬屁。她是拗不過趙通達,勉強發稿,沒想到弄個好稿獎,搞得她一連好幾天,走在報社的走廊裡都抬不起頭來,總覺得有人議論她,即使別人對她笑,她也心虛,覺得人家笑容裡另有深意。沈聰聰忽然覺得,自己正成為她平生最痛恨的一類人——視理想如垃圾視正義如糞土只要價格合適什麼都可以交換的那類人。有一次,她在報社院裡碰上魏海洋,魏海洋裝沒事兒人似的跟她打招呼,說本來要找梅總監,既然見到沈主編,就別從梅總那兒過一道手了。說著,給沈聰聰遞過去一個信封。沈聰聰眼睛打量了一下信封,沒接。魏海洋笑著,說:“一篇新聞稿,您給處理一下。”
沈聰聰陰著臉問:“什麼新聞?”
《男人底線》 第10節(2)
魏海洋陰陽怪氣地反問:“什麼新聞不能發?”
沈聰聰說:“比如給企業拍馬屁的。”
魏海洋嘿嘿一笑,說:“那給未婚夫單位拍馬屁的呢?”
沈聰聰當即被噎住,後來見到趙通達,把一通邪火發到趙通達身上。當時趙通達有點吃驚,在他看來,女人給自己男人發兩篇稿子,這算什麼事?至於嗎?
趙通達本質上不是一個浪漫的男人,對女人也並不細心。沈聰聰發了邪火,自己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轉過頭又一看,人家趙通達並沒有放心上,沈聰聰不免覺得有點失落。她問趙通達:“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發火?”
趙通達笑笑,說:“肯定是單位遇到不痛快的事了。”說完,趙通達話鋒一轉,就開始說自己單位的事。其實,沈聰聰對交通廳哪個領導說了一句什麼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並沒有那麼大興趣。每次趙通達說,她都是強打精神聽,一邊聽一邊在心裡琢磨,魏海烽跟陶愛華在家裡是不是也盡聊這些事?沈聰聰跟趙通達閒著沒事兒的時候,議論過這事。沈聰聰話說得比較含蓄,大概意思是說,魏海烽怎麼找這麼一個沒文化的老婆?他們有共同語言嗎?趙通達聽了,有點吃醋,立著眼兒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共同語言?陶愛華是沒多少文化,但魏海烽看就看上她這個沒文化。沒文化正好給他當槍使。”跟著趙通達就把陶愛華給他潑髒水的事兒又提了一遍。趙通達只要一想起陶愛華站在機關大院門口扯著脖子嚷嚷,一口一個“趙通達趙大處長”,就氣不打一處來。沈聰聰聽著聽著,不禁一陣心煩,她強壓下心頭的不愉快,心說一個大老爺們,在人前也儀表堂堂,站起來也七尺漢子,怎麼在自己女人面前,總跟一個“怨婦”似的,不是埋怨這就是埋怨那。趙通達並沒有意識到沈聰聰的不愉快,也沒有意識到沈聰聰跟他的亡妻宋雅琴不是一類女人。宋雅琴是那種母性很強的女人,在宋雅琴那裡,趙通達高興,她替他高興,趙通達受了委屈,她比自己受了委屈還難受。但沈聰聰做不到,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全與趙通達聯絡在一起,更何況她對趙通達反覆提到的這些勾心鬥角雞零狗碎的事情本來就缺少耐心。從某種角度上說,她總渴望著一種壯懷激烈的生活,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能像陶愛華那樣,滿足於做一個小官太太。她總覺得這樣的生活如果她想過,她早就可以過,她為什麼不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就去過這樣的日子,反倒要等到三十二歲?這種念頭,常常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冒出來,冒出來以後又被她自己打消。她甚至狠狠地嘲笑自己,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你沈聰聰憑什麼就非得要求點不同尋常?怎麼你的生活就得是激動人心的?怎麼你愛上的男人就得是英雄蓋世的?怎麼你寫的文章就得是滿世界轉載引起巨大轟動的?別做夢了,三十二了,該結婚過日子了。一個女人連給自己找個好老公的本事都沒有,遑論其他?
趙通達跟沈聰聰談戀愛的事情,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飛遍交通廳的各個角落。對這件事情,最不解的就是魏海烽,他心裡這個納悶——這倆人誰都不挨著誰,怎麼可能走到一塊?
魏海烽平常在家跟陶愛華沒什麼話,陶愛華跟他說什麼,他最多也就是哼一聲哈一聲。陶愛華看上去好像有點沒心沒肺,但心裡也有個眉眼高低呢。她每次跟魏海烽說事,表面上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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