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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身子,一面伸出蛇信來試探彼此的死活。
那是每一次噩夢深處的記憶,多少次差點崩潰絕望呼喊出聲,可他只是咬緊牙關神色平靜的直視著前方,目光從他老師的身體穿透,投向更遙遠的地方,那裡遙指中原。
他會回去的,但肯定不是像來時那樣慘淡絕望的回去。
他是他師傅的驕傲,唯一的,驕傲。
可現在這口身前的口水竟然他覺得比那次煉蠱還要難熬,簡直……快要死過去了。
薛黎陷再回過頭去後院看他的時候,就瞧見他扒著床邊一個勁兒的向地上嘔酸水,綠奴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家先生。
以前先生醒過來就好了,今次怎麼還多了嘔吐的症狀?
蘇提燈反過乏來壓下心裡這點噁心,剛打算脫掉衣服換件新的,就瞧見這床和被子好像都不是他的。
掀了被子像是看見甚麼噁心的東西一樣向前疾走了幾步,恰巧趕上奔進來的薛黎陷,薛掌櫃撐起這個臉色白的像是見鬼的人,不悅反問,「你自己也是個郎中現在甚麼情況你更清楚,下地亂跑甚麼?那麼多血得養多少天才回來?」
「這哪裡?」
「我房間啊。」
蘇提燈拉下臉來,陰測測回頭看綠奴,綠奴被這個眼神一嚇,縮了下脖子,上一次先生這麼看他,是因為他那天炒了一盤菜覺得挺好吃的,一時大意就直接拿自己的筷子去撿到了先生碗裡,然後先生的臉色就非常不好看了,那飯也沒再碰一下。
「欸,你衝個小孩發甚麼脾……」
「承蒙薛掌櫃這幾日照顧,小生先不叨擾了。」
「你就這麼回去?萬一那群人……」
蘇提燈扶了下桌子,側過臉來又笑了,慣有的那副悲天憫人,「我回去定會重新佈陣,其實不瞞你說……家妻要是看我不在,那日後的苦頭……可有的我受了。」
「沒事兒,我給她留了我藥鋪裡夥計的衣服,她要是回來了……」
「薛黎陷,」蘇提燈痛苦的低下頭,輕聲懇求道,「別再耽誤時間了,我非常著急回去沐浴更衣。」
薛黎陷愣了愣,他覺著這貨是吐血吐多了腦子不好使還是怎的,起來了不先問問自己的狀況,再該吃甚麼藥,反而著急洗澡?
綠奴急匆匆把那個燈籠捧來了,蘇提燈單手接過,拉開門就極其有氣勢的走了。
薛黎陷也懶得管了,一面從窗戶直接往藥廬那邊跳,一面喊道,「回去記得吃藥啊,還有三幅來不及煎了,你自己解決啊!」
綠奴一溜煙小跑的到前面把門簾掀了起來,蘇提燈剛打算彎腰過去,就傻了眼。
濟善堂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百十號人烏泱泱的一大片。
倒抽了口涼氣,蘇提燈面無表情的退了回來,極力剋制自己的聲音道,「把薛黎陷叫……」
「你怎麼又回來了?」薛掌櫃此刻懷裡抱了一大堆藥草,那瘋病雖沒找著解法但暫時找著壓制的法子了,這幾天他忙著配藥呢,因此真是片刻也不想跟他廢話,這般進進出出來來回回的有完沒完啊,你是滾還是留啊?
「你能用輕功把我帶回去麼?山腳下也行。」
薛黎陷白了他一眼,斷定此人腦子有病,便小跑著鑽去前面找香精弄藥去了。
蘇提燈瞳孔倏的一緊,手指無意識的慢慢收牢了握著燈籠的白玉燈柄,指甲印都能刻進掌心裡了。
十年了,時隔十年,被忽視的那種感覺竟然又回來了……
竟然,竟然又被忽視了……
而跟他們距離了三個城鎮的沉瑟算是遭了秧,剛喝完藥準備入睡了就聽見裡廂突然傳來的重物落地聲,爾後是兩把銀色紅柄的彎刀疾閃而出,直取面門。
沉瑟大驚,蘇提燈出甚麼事了?火氣大成這樣?
可是明知現在說也沒用,隔那麼老遠呢,只好抱頭鼠竄,儘量小心的別被那銀色彎刀招呼上。
……
綠奴愣了愣,悄悄轉到先生面前,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剛才被自己氣的,他只瞧見先生眼眶紅紅的,不是想哭的那種紅法,但總之就是讓他有點心疼又有點害怕。
先生已經愣怔的站在這裡近一炷香的時間了,動也不動的,跟被點了穴似的。
「先生?」綠奴小聲喚了兩句,又大著膽子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都沒反應。
薛黎陷此刻也忙完了前面的事,剛打算再去看看那個被他嚇死了的屍體,沒想到一面撩門簾又走的太急,直接撞上了蘇提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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