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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盯著他,並不相信他的話。景青山吊兒郎當一副無所謂,卻忽然叫了一聲:“晚歌。”
晚歌疑惑地嗯了一聲,他忽然拉過她的手,湊到她面前道:“你總這樣看我,難道是因為……愛上我了?”他們近距離幾乎貼著面。黑暗裡,即使離得怎麼近,她卻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眼眸,卻似那銀河般閃著璀璨的光芒。
最後的四個字,把晚歌從那攝魂的眼眸裡抽離出來。她急忙推開景青山,冷哼一聲:“我早就說過,你臉皮是城牆築的!”
景青山呵呵笑了幾聲:“真的沒有嗎?哎呀,好受傷啊!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長嘆一聲,念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第二十五章 梧桐葉上瀟瀟雨
晚歌白了他一眼,暗暗嘆道,這個人總是真一句假一句,讓人根本猜不猜他想什麼。
“好了,多情的人,快回去吧!受傷的人偶爾出來透透氣就可以了,老出來晃,小心傷口崩開血流而死!”晚歌扯下他的外套遞給他,他卻沒有接。抱著自己的胳膊,蹲下身去。
仰起頭悽悽切切地望著晚歌,可惜夜太黑,她看不見。他嘆道:“這話說得也太狠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呢?”
晚歌笑道:“誰待見你,你就找誰去唄!浮生聚散,是你告訴我的。你我萍水相逢一場,終究是要散的。你這多情人,可不要在這裡留下太多情。”
景青山扶著額頭,看起來十分受傷:“我還在養傷呢,要不要這麼迫不及待地趕我走呀?”他頓了頓,站起身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被你那秦二少發現,解釋不清楚?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秦二少的嘛!”
晚歌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他是我丈夫,我喜歡他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景青山搖搖頭道:“我聽說那秦二少是留洋回來的,按理說,思想應該與時俱進才對。可對婚姻……怎麼還是這般迂腐守舊呢?家裡讓他娶妻他就娶妻,要他納妾他就納妾,這作風可真的不像吸收過洋墨水的人。”
晚歌冷笑道:“那你說說,留洋回來的人該是什麼樣?你可千萬別說,像你這個樣!”
景青山抖抖衣衫道:“像我這個樣有什麼不對嗎?我要是他,我才不管家族裡那些破事。我娶的人,只能是我愛的人。”他忽然拉住晚歌,說得十分認真。
晚歌拂過他的手,淡淡笑道:“是嗎?恐怕只是沒有讓你站到他的位置上,所以你才能理直氣壯說出一番話。若你是他,恐怕也沒什麼不同。”
景青山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黑暗的遠方:“你是對他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晚歌聳聳肩:“有什麼不同嗎?你們男人,還會有嫌三妻四妾多的嗎?”
景青山不覺加重了語氣:“當然不同!我不是秦文聲,也不是賈寶玉,我只娶我愛的人。”晚歌微微發愣,原來一句刻骨銘心的誓言,可以說得如此簡單。可惜,這誓言,與她無關。
她垂首不語,他也止了聲。小院恢復了安靜,只有梧桐葉上瀟瀟雨,如泣如訴情脈脈。
他們不知沉默了多久,在她一聲噴嚏裡結束了。景青山嘆道:“晚歌,我……我說的那個,你不願,是因為他嗎?”
晚歌一時沒回過神:“那個?什麼那個?”
景青山氣結,卻強笑道:“帶你走!”
晚歌攏攏衣服,覺得溫度似乎更冷了。靠著門框低聲道:“當初願意走進那扇門的是我,既然已經接受了那命運,又何必半途而廢連累他人。你說你不信命,但我信。這就是我的命,我不掙扎,與他人沒有任何關係。至於他,不過是我的債主。這就是我的人生,這就是我的故事。說來有些悲涼,莫非我也是來還他一世眼淚的?”
景青山道:“你慕家已經這樣了,你還在守著什麼?你就真的這麼不珍惜你的人生嗎?你不是林黛玉,他不是賈寶玉,只要你願意,這故事結局可以改變。”
☆、第二十六章 此情待共誰人曉
故事的結局,會是怎樣?她從故事的開始,就已經給自己畫地為牢了。
“這故事早就有了結局。夜深了,回吧!”
晚歌轉身,景青山抓住她的胳膊:“那是個怎樣的故事?可否說給我聽?”
晚歌輕笑:“是個很長的故事。若是將來的某一天,我們還能遇見,也許我會給你說一個很長的故事。”
景青山點點頭,鬆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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