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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的出版將困難重重,稿費打入我帳戶的日子將遙遙無期,我把錢包裡工商銀行卡、建設銀行卡、招商銀行卡以及農業銀行卡中的所有存款統計了下,對編輯表示了妥協。
第四天下午的文藝美學課上,周越越發來簡訊,邀請我下課後去吃缽缽雞。她說昨天晚上她大舅生日,她終於見到了曾經和我相過親的那位才俊。她覺得挺對不起我的,她以前聽她大舅讚賞過這位才俊長得像某位偉人,便古道熱腸地介紹給了我,但她絕沒想到這位才俊長得像皮球版的朱元璋。
我就知道,區區一個胖才俊是毀滅不了我和周越越之間山無楞、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深厚友誼的。遂欣然應約。
人一旦有了追求,光陰就荏苒了,歲月就如梭了,時間就白駒過隙了。在到底是去北門吃陳記缽缽雞還是去南門吃廖記缽缽雞的痛苦抉擇中,下半堂文藝美學課悄然而逝。
我和周越越各抒己見,經過一番磋商,最終決定光顧南門的廖記缽缽雞。
南門校門口有家書報亭,周越越突然想起要買一份參考訊息。事後我非常後悔自己趁機去上了個廁所,沒有及時制止她這個衝動的行為。
據說在買六角錢一份的參考訊息的過程當中,透過琳琅滿目的書報讀物,周越越一眼看中了本以一位端莊典雅的美男做封面的全銅版紙豪華雜誌。這本叫做《名築》的豪華雜誌價格一點都不名著,薄薄一小本竟然要三十六塊錢人民幣。隨身只帶了四十塊人民幣的周越越本來牢記著要請我吃缽缽雞的誓言,準備明天再來買這有且僅有最後一本的雜誌的,哪曉得半路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想奪她的心頭愛,於是她毅然掏出了人民幣,釀成了只能請我吃個燒餅的慘劇。
我把那本罪惡的雜誌接過來翻了翻,配圖大多是酒店度假村什麼的,原來是本建築類專業雜誌。
手裡的黃糖燒餅吃完之前,我一直在琢磨周越越為什麼要去買一本建築雜誌,最後終於想起她是建築系的研究生來著。
吃完燒餅後,我們決定去基礎教學樓後面的快活林歇歇腳。
天氣轉涼後,快活林也並不像春天和夏天那樣令情侶們快活了。沒錢開房只能退而求其次來此打野戰的男男女女們日漸稀少。夜幕籠罩下的快活林有一種禁慾式的憂愁。
蟲鳴陣陣,我正準備掏出手機來計算一下,看這個月還能不能餘出錢來給顏朗買件過冬的棉衣,前一刻還在路燈底下抱著雜誌認真鑽研的周越越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撲上來抱住了我的脖子。
旁邊路燈底下走過一對男女。
女的說:“呀,看,蕾絲邊。”
男的說:“啊!蕾絲邊!啊?什麼是蕾絲邊?”
女的說:“蕾絲邊你都不知道,L…E…S…B…I…A…N啊。”
男的說:“L…E…S…B…I…A…N是什麼啊?”
女的生氣道:“L…E…S…B…I…A…N是什麼你都不知道,你英語有沒有過四級啊?你英語沒過四級我可不跟你處物件啊。”
男的惶恐道:“我英語是過了四級的啊,我還考了79分呢,這個單詞挺熟的,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你等等啊,等等我查查文曲星。”
男的從書包裡掏出一款步步高牌文曲星,女的跺了跺腳,轉身跑了。男的在後面邊收拾書包邊喊:“小麗,你回來啊,我英語確實是過了四級的啊,你不相信我回去給你看證書啊……”
我拍了拍周越越的背:“你看,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蕾絲邊了。”
她放開我的脖子,眼睛裡放射出一種近似癲狂的光芒。她說:“啊~~~~宋宋宋宋宋宋,秦漠居然到C市來了,他居然到C市來了。我從沒想過這輩子居然有幸能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怎麼辦啊宋宋宋宋,我覺得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好激動,啊~~~~我要暈了要暈了要暈了~~~~~”
我說:“女俠!!!求求你別再用你沾了黃糖的爪子碰我的毛衣!!!”
我不只一次聽周越越用膜拜的口吻提起秦漠這個人。據說此人乃當代建築界的一朵奇葩,麻省理工學院建築系的高材生,27歲就跟人合夥在紐約開了自己的建築事務所,是個實踐型建築師,五六年來作出了很多精品,美國的什麼什麼州立美術博物館和什麼什麼紀念堂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我記得高中時代有個數學次次考滿分的女同學,我們都很妒忌她。這個女同學後來被保送上了清華,前年去了國外留學,就是去的這個麻省理工大學。她的名字叫什麼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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