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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苦笑:“對我,你又忍心嗎?”
我點頭:“因為我不愛你。”
他認真地看著我:“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我說:“從前喜歡過,但現在不喜歡了。”
他說:“你要我離開你?”
我說:“對,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說:“宋宋,我再沒見過比你更心狠的小姑娘。”
我在心裡對他說,你應該得到更好的,秦漠,祝你幸福。
秦漠離開之後,顏朗緩緩開啟自己的房間門,他說:“媽媽,我有點討厭你了。”
此後我果然再也沒有見過秦漠。
周越越找我喝茶,幾次欲言又止提到他,都被我用別的話題打斷帶過。最後一次她終於忍不住,爆發道:我問你一句,我就問你一句,林喬活不了多久了,秦漠可以理解你去照顧他的,你為什麼一定要和秦漠分手。
我看著杯子裡的水:“我愛他不深,可以輕易放手。”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和秦漠了斷比和林喬了斷容易得多。我陷進自己為自己造的牢籠,腦子很清楚,卻沒法走出去。
不久,我找到房子,和顏朗一起搬了出來。我們徹底退出了秦漠的生活,從奧迪l 銘的世界重新穿回了公共汽車的世界。
搬家那天天氣很好,我看著爬滿常春藤的老洋房,晚霞裡像一座金光閃閃的城堡。我在這裡做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個夢,就像童話故事一樣。
林喬的病情不斷惡化,腫瘤壓迫胸膜,疼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厲害。他不願渾身插滿管子離開人世,拒絕一切攻擊性療法,僅僅依靠藥物和鎮痛劑維持。我基本沒怎麼去上課,天天守在醫院裡,有時給他讀兩段書,有時講幾段新聞,但大多時候,我們只是默默坐著。韓梅梅偶爾也會過來,帶點水果或者當天的報紙。
十二月下旬,在他父母的說服下,林喬終於同意動手術,手術安排在聖誕節後。其實以他現在的狀態,動了手術,死亡反而來得更迅速,但誰都不忍心再看他那樣痛苦,至少動了手術,他可以真正的、好好的、沒有疼痛地安度最後的人生。
林喬說:“我們好像一直沒有真正的約會過一次。”
我說:“啊,對。”曾經我們差點要一起看一場電影,最後卻無疾而終。那時候電影院裡正放裴勇俊的《醜聞》 ,我用半價從學弟那裡買了一張票,他還送我兩袋話梅兩包魷魚絲。
他說:“什麼時候去約個會吧。”
我說:“好,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我們去遊樂園坐碰碰車。”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林喬的情況不錯,雖然已瘦得不成樣子,臉上好歹有點血色。
我們苦苦哀求主治醫師,林喬在D市市醫院當院長的父親也來求情,家屬表現得這樣,院方也不好再說什麼,終於批准我們出院半批准我們出院半日,條件是必須讓個小護士一路跟著,以防緊急情況發生。即使這樣,林喬也很高興,忙著催我去網上查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其實最近沒什麼好看的電影,我提議可以換一種娛樂方式,但他堅定不移。
我們買了可樂和爆米花,他不能吃這些東西,但執意要買,理由是別人約會看電影時都買這個,我說你其實可以嘗試與眾不同一點,他半晌沒說話,付過錢之後才淡淡道:“我其實並不想與眾不同,如果能平平安安組織一個家庭,平時上上班,週末一家人去公園野餐或者郊遊什麼的,那再好不過。”他看著前方若有所思,“兒科醫生和語文老師,這兩個職業不是很搭嗎?”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未來,提起生死,他並不像表現的那樣看得開。
我幫他拿過爆米花,做出微笑的模樣點頭:“是啊,很搭,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一直在一起。”
那天影院的主題是愛情與懷舊,放的挺古老一部歐洲文藝片。並不是新上映的片子。
我印象當中,林喬並不大看這樣的影片,本以為他會睡著,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得很認真,儘管精神已不大能負荷。我時刻關注他的情況,三心二意,直到最後也沒搞清這部電影到底講了個什麼故事。但對某個段落的插曲印象深刻,因為那插曲響起時,林喬跟著輕輕哼唱,沉沉的男低音就響在耳邊,他哼得很熟練。怎麼聽怎麼悲的一個曲子,就適合放在這種悲情文藝片裡賺人眼淚。但林喬輕輕地哼唱,神情裡看不出半點悲傷。發現我看他,笑笑對我說:“你也喜歡這個曲子?我以後彈給你聽。”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