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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輕頷首,笑道:“大家坐吧,自家人不用那麼多客套。”接著轉向蒼白如冰雪的夏漠遲,關切道,“漠遲,腿還疼得厲害嗎?這幾日天氣會冷,我已著人做了新的貂絨護膝毯子,回頭讓書羽送過去。”
夏漠遲垂眼望著自己的雙手,爾後執筆,緩緩寫下一個字:“謝。”
秦嫣衝他笑笑,露出細細密密的貝齒,爾後又相繼對眾夫侍點頭笑得燦爛。楚江自她身後跟上,為她解下風氅,展平放好。
秦嫣轉身面東坐下,楚江落座於她右側。左邊依次是幽難求、曹胄、寧微、程浮,由大官人至四官人。右邊則是順序倒過來,由七侍至大侍,依次是楚江、夏漠遲、衛凌、歐若吟、彭古意、米辭與顏戈,顏戈每次必要挨著米辭坐,秦嫣也就隨他。
程浮戲言,這就是正房須得按照規矩來,所以由大到小。而偏房則是憑姿色以及夫人新鮮感,所以後來者居上。
天氣寒冷,大家先飲酒暖身。秦嫣舉杯,眾夫侍隨上,隨後又說了幾句玩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只是今年的氣氛有點壓抑,無論怎麼活躍有那麼幾個人始終沉默,不言不語,不動不笑。比如夏漠遲、幽難求、米辭、寧微。
前面三位向來如此,沒有好驚訝的。只是一向溫言含笑左右逢源的寧微今日竟出奇地沉默,唇畔笑意很是淺淡,他沒有看秦嫣,一眼都沒看,只是望著手中的酒杯與杯中的酒液怔忡。
寧微不笑,其他人有點束手束腳,活躍也不是,不活躍也不是。
秦嫣輕咳一下,終於出聲問道:“寧微今個兒怎麼了?有心事?”
抬起頭,轉眼看向秦嫣,眼底重新漫上微笑,只是今日這笑不如往日,有諸多可挑剔之處。寧微含著這樣的笑,餘光淡淡掃過楚江,重又落在秦嫣身上,溫聲道:“寧微身體不適,夫人可否允許寧微先行退下?”
秦嫣正欲再問,這時彭古意接話道,“夫人,寧公子前日偶感風寒,我開了幾劑藥,這酒寧公子少喝點也是好的。”
她這才注意到寧微臉色不如往日,蒼白中染了些許悽豔的血紅色。他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她卻什麼都沒發現。秦嫣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揮手招來婢女,吩咐道:“扶寧公子回去,好生伺候著。”
寧微躬身作禮:“謝夫人。”緩緩起身,離了座位,披上大氅,向梅林外行去,不多時外面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冷風旋起,這咳嗽聲被吹得支離破碎,聽入耳中格外悽清落寞。
秦嫣握著酒杯,怔怔地發呆。
這時米辭也起身,拱手作禮道:“夫人,米辭身體略感不適,可否先行退下?”
秦嫣緩緩回神,轉向他忙問道:“米辭怎麼了?哪裡不適?有沒有讓古意開副藥?”
米辭一揖,淡淡道:“心裡不適。”
秦嫣表情一僵,勉強笑道:“哦哦,那米辭回去多多休息,回頭讓人折梅給你送去。”
米辭道:“謝夫人。”
米辭離開,顏戈也隨之離開。
秦嫣望了望餘下的人,扯唇笑了笑:“還有誰要走?一併站起來。這時不走待會可不能走了。”
夏漠遲雖然不能站起來,但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直接轉動輪椅,緩緩下了亭子,就那樣駛入漫天風雪之中,連大氅都沒有披,任雪花落了滿身。
隨後幽難求站起來,一個字沒說,黑著臉離開了。
衛凌望了望空下來的座位,皺眉說了聲,“吾靠,真沒意思。”起身,整衣,翻身躍出亭外。
彭古意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道:“夫人,古意突然記起調了味藥放在外面,不知凍壞沒有,我先回去看看。”語畢,衝其他人點頭微笑,轉身沿著臺階走下。
曹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身而起,衝秦嫣點頭示意:“夫人。”
秦嫣報以微笑。
曹胄拋了酒杯,離開之際還不忘拖上抱著酒壺狂喝的程浮,估計是用力太過,帶得程浮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大雪紛飛,雪落無聲,雪地中的腳印很快又被遮掩,不多時,再看不到任何痕跡。一陣冷風吹來,雪花旋入亭中,落入酒杯,融化作清水一滴緩緩沉入酒中,猶如女子滑落的清淚。
亭中只剩歐若吟、秦嫣和楚江,沒有人說話,一時顯得空曠而寂寥。
頓了須臾,歐若吟斂衣起身,優雅含笑,右臂屈起,右手貼向左胸,彎腰作禮,啟唇欲言。
秦嫣卻是截在他前面開口,淡淡道:“你和楚江也回去吧。”她沒有看任何人,望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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