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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至十日後,未東皆無黑夜。
啟動陣法,讓太陽不落,讓未東只有白晝。這樣他只要轉身,就能找到回來的路。他會回來的,他說了只是出去走走,她信他。
每啟動一次陣法,她所承受的壓力與反噬便重一分。她撐到第十日,終於再勉強不下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待她再醒來之際,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仍是,“他,有沒有回來?”
書羽輕輕搖頭。
她怔了良久,掙扎著起身,終於咬牙道:“他楚江有本事就一輩子都別回來。不然,本門主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在她生命中,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她以為他是誰可以這般隨意。
正在她恨得咬牙切齒之時,門外侍衛來報,米辭公子和顏戈公子今日啟程,離開未東,向夫人辭行。
錦衣華服,長身玉立。米辭拎山水摺扇,唇畔噙笑:“夫人,米辭此去有要事在身,明年恐不能回來,前來向夫人告別。”
兩年不見,他少一分傲氣,多一分沉澱。墨眸之間沉如水,讓人摸不清深淺。
雖然兩年不見,但養成的習慣仍在,秦嫣下意識地調整好面部表情,溫柔笑道:“男兒志在四方,既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強留了。只是忙完之後,記得回來……”她的話語驟然止住。回來,還回來做什麼呢?自己什麼都不能給他。
好看的眉揚起,米辭勾唇淡笑:“好啊,忙完之後我就回來。到時侍寢之事,夫人可別忘了排米辭。”
她笑得勉強起來,訥訥不知如何接話。
米辭又道:“既然都輪到曹公子,一個個排下來,總有一天也會到我,是吧夫人。”
心上一陣緊縮,疼得額角滲出薄汗,她垂眼笑笑:“米辭也會說笑,倒是難得。”
驀地攥上她的手腕,拉她近前些許,他附耳輕聲笑道:“到時還望夫人能給米辭生個兒子,哦,女兒我也挺喜歡。”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笑容僵硬:“米辭,你……”
唇畔溢位冷意,米辭冷笑一聲:“夫人,可要記得哦。”“唰”地一聲展開山水摺扇,他瞥了她一眼,翩然轉身,如玉墨髮飄逸飛揚。
顏戈緊跟在他身後,隨之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米辭與之前哪裡有點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她輕嘆口氣,轉身回房。
繼米辭之後,歐若吟與彭古意離開未東。
接著是程浮、衛凌、幽難求。
一個個回來,又一個個離開。她拍拍額頭苦笑,要這麼多男人又有何用,弱水三千不若取一瓢飲,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想想都覺得幸福啊。
只是那個人,那個她願與之執手偕老之人在哪裡呢?他說月色不錯出去走走,她信他,她知道他還會回來,只是要多久才能回來,又有誰能知曉?
他終究還是介意的,介意她失身於曹胄。她不怪他,這種事情換到自己身上,她恐怕比他做得更決絕。
愛情終究是自私的,容不得任何雜質。
人走了,但日子還要繼續。她坐在門前,日復一日地等待,看月光落滿池塘,看陽光穿透枝椏映出變換的陰影。
直到有天,書羽一路飛奔而來,大叫道:“門主,門主,北國與西戎正式開戰,曹將軍接任兵馬大元帥統率全軍。西戎王子姬若新繼位,御駕親征。兩軍於漠北對峙,戰事一觸即發。南疆前小皇子崔焱歸國,發動政變,一舉奪得皇位。瀛國王上回朝,收留南疆前王,指揮五萬兵馬經水上逼近南疆國,意圖干涉南疆內政。”
指尖輕挑,看陽光於其上明明晃晃,她執杯抿口茶水,淡淡道:“書羽何時這般關心家國大事亂世紛爭了?”
書羽將手中書信遞於她,彎腰喘著氣道:“門主,是這些人。西戎國新王姬若,南疆前小皇子崔焱,瀛國王上伏承義,正是、正是若吟公子、顏戈小公子和程公子。”
手中一晃,茶水濺在衣襟上,她抬頭望向頭頂上的太陽,眼前有一瞬眩暈。
書羽繼續喘氣道:“古意公子隨軍跟從若吟公子,米辭公子扶持顏戈小公子。北國朝堂大亂,分為主戰派與主和派,寧公子主戰,有人說此戰勝則寧府勝,此戰敗則寧府亡。”
她將白玉瓷杯放在唇邊,試圖抿口茶水,不料手上一抖,又灑了。索性拋開那茶杯,她輕輕闔了眼:“其他人呢?”
書羽舔了舔唇道:“大官人回了之前的山間居所,衛公子飄蕩江湖行蹤不定,楚教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