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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海邊有那麼一棟兩層式的木屋,落灰許久,就像是無人問津的聖地,在時光中被封存淹沒,只等待有一天被人重新發現這個秘密。
穆澤德走入木屋,看著裡面的一件件擺設和傢俱,暖黃色的窗簾有種愜意,而皮革沙發和歐式的裝修又有些偏冷。
這地方讓他覺得既陌生又熟悉,清冷寂靜。
但究竟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樣一個地點,他將手放在桌邊,靜靜沉思,然後,低頭用腳在地板上感覺了幾下,確證了心中的一個想法。
等到男人再次抬眸的時候,看見窗外的沙灘上多了一個人影,正向他走來。
☆、第四十四章 命運的再會
第四十四章
此時已是深夜,小木屋在一片黑暗中猶如野獸的洞穴,城市的燈光企及不到這裡,愈發顯得黝黑寂靜,一眼看去那屋子裡彷彿深不見底、廣袤無邊。
穆澤德隱約已經猜到了來者何人,他站在原地轉過身,聽見有跑鞋踩在木板上發出“吱呀”聲,然後,那人在他面前站定。
穆澤德笑了笑:“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天。”
烏鴉也笑,只是眼神輕蔑,嘴裡是說:“我好失望,怎麼他還不回來。”
穆澤德看著眼前的“逃犯”,只見他一臉風塵僕僕,但五官立體,一雙黑亮的眼眸並不像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所擁有的,反而像是寒山遠黛,又似隆冬十二月裡的清晨白霧。身形也是高瘦,比穆澤德更顯得清雅俊秀,只是有淡淡兩層黑眼圈讓整個人稍顯頹靡,想來是連夜沒有休息好。
那就是“烏鴉”真正的臉吧,因為他只願意用最真實的一面來對著“自己”。
“我給了‘他’這麼久的時間,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出現,我做的是不是還不夠好?”
穆澤德是明白的,烏鴉之所以做出那麼多案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聽從自己另一個人格的指示,想再次見到“他”。所以,自己更要堅定意念,決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離開”。
“表弟,‘他’不想面對你。”
“你不是這具肉…體的主人格,為什麼還要強佔?……可惜,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能讓‘他’來見我了。”烏鴉兩手一攤,像是無奈,然後收斂了笑容,正色地對著他說:“所以澤德,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穆澤德按兵不動,眼前的狂徒卻露出一種彷彿少年人的天真姿態。
“但我無法忘記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你教會我那麼多的東西。穆澤德,你真的瞭解‘他’嗎?”
“哦,我略知他一二。”
這話說的真諷刺。
“我認識的那個穆澤德,也很善良,但沒有像你。我知道,他是因為靈魂被道德和仁慈束縛了,所以才會分裂出一個你。
我真是無比懷念那段日子……我們一直通訊,談各種話題,哲學、詩歌、美食和歌劇,他比我更像是天生的殺手,因為他隨時隨地都能想到一場完美的謀殺。
他說過,每一個居住地點都要了解周圍環境;每一個犯案現場都要數清哪怕電梯的格數;我們要學會在黑暗中行動自如,要找清所有出口,還有……永遠在附近放上一輛舊的腳踏車。”
烏鴉細細地回味著這些,穆澤德再清楚不過了,他的主人格就是幫助眼前人至今逍遙在外的幫兇。
“我總想著要為這個世界添上一筆偉大的壯舉。看到他們的死,我真是快樂。但可惜再多的兇案也無法讓我找回‘他’。他是我唯一的知己,是我的兄弟,也是摯友,我如何能失去他……”
烏鴉說著,低垂的睫毛對應上陰冷的目光,穆澤德立刻感覺到了那是屬於殺人狂的殘暴而興奮的神態。
曾經的他也是從一個少年,變成了如今雨夜中的惡魔。
穆澤德在這電光火石間想通許多事情。
——是“雨夜烏鴉”引誘他來到這座小木屋的,他在家中檢視一封郵件,在“雨夜烏鴉”四個字的後面還帶著一個奇怪的黑色符號,像橫躺著的小人,後來他知道這叫做“查理曼暗號”。
他瞬間就想起許多的畫面,畫面中就有澄昌市的這座小木屋。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明白。你的第一人格即使不對初徵心下手,也會做出離經叛道的事來,‘他’被良心捆綁了這麼多年,如果此次換回來,你根本控制不樁他’了。”
烏鴉說的沒錯,穆澤德心裡比誰都清楚,他情願與“他”共同毀滅。
“所以……就這麼算了吧,再見,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