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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蕊說:“梁導今天下午才從銀行的保險箱取出來的。”
“那再放回保險箱,”我一臉堅貞不屈,“反正我絕對不要。媽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母親揉了揉太陽穴,“這是你外祖母留下的,只傳給女兒。我只有你一個女兒,不給你給誰?”
我一怔,這串項鍊還有這麼個來歷。
實在怕她又用母女關係來威脅我,我逼出了急智,無數偵探小說情節躍入腦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現在什麼能力都沒有,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完全沒辦法保護。為了珠寶謀財害命的事情從來都少不了。珠寶雖好,但還是我自己的安全更重要。拜託您了,還是送回保險箱吧。”
母親盯著我,“許真,你——”
我也嘆氣,“我就是這麼個性子,您稍微為我考慮一下。我爸是什麼人,您也清楚。他把我教育成現在的性格,是沒有辦法回爐重造了。”
母親垂下臉想了一會兒,“小蕊,打電話給銀行的經理。”
紀小蕊點頭,依言走到包廂的隔壁房間打電話,單獨留給我們一處空間。
“許真,”她欲言又止,“我……”
我記憶中的她從來都雷厲風行,很難看到她這麼不乾脆遲遲疑疑連說一句話都吞吞吐吐的模樣,不由得問:“怎麼?”
她沉默著,過了一會才說:“這麼多年,你爸爸有沒有想過再婚?”
“爸爸壓根兒想都沒想過,”我詫異她忽然提出這個話題,“我是勸過他再找個伴,他完全不在意,光是研究化石已經夠他累了。”
“你贊成他再婚嗎?”
“如果他自己願意的話,我絕對會支援,”我看著桌上的蛋糕,“其實,只要是爸爸自己的選擇,我都無條件支援。”
她略微點了點頭,微微闔上了眼睛,那種疲累一下子湧到了臉上。紀小蕊回屋說銀行馬上來人取走項鍊,我建議她扶著我母親上樓休息,餘下我一個人留在包廂。
包廂頓時空了,我一口口吃著蛋糕,猛然想起這樓上就是香荷酒店,我母親在這裡有間長期的套房。紀小蕊下樓後狼吞虎嚥吞了兩塊蛋糕,語氣不清地開口:“我就知道你不會要這項鍊,勸了梁導好一陣子,她壓根兒不聽。”
我的心思有點遠,隨口說:“我媽肯定是錢太多花不掉,這麼貴重的東西,她還說不算什麼。”
紀小蕊笑著吃蛋糕,“在梁導的收藏中,這條項鍊的確不算什麼。當然我也沒見過她的大部分的藏品。見過的幾件藏品裡,起碼有一半比這條項鍊還要華麗。”
“當導演這麼掙錢?”
輪到我吃驚了。我嚴肅考慮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投胎成導演,還要成功的那種。
“你沒聽她說嗎?這項鍊是你外祖父祖母留下的,”紀小蕊說,“別的我不知道,光是你外公外婆留下的鉅額信託基金,就足夠讓梁導一輩子不用工作了,輕輕鬆鬆維持現在的生活水準。你是經濟學的高材生,可以自己算一算。”
我抬起頭,“那就是說,梁家很有錢?”
紀小蕊看外星人似的看我一眼,“是的,梁家是做實業的,以製藥廠起家。”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什麼製藥廠?”
“安平製藥,曾經是國內最大的製藥廠之一,”紀小蕊頓了頓,又說,“十幾年前給收購了,原因很多。不過,也有梁家人丁不旺,後繼無人的緣故。”
“人丁不旺?”難怪梁家這邊似乎都沒有什麼親人。
紀小蕊倒是笑了,饒有興趣看著我,“你難得對一件事這麼有興趣。”
“沒,”我搖頭,“隨便問問罷了。”
紀小蕊笑,“可惜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你媽媽極少說這些過去的事情。她對助理就一個要求,能做事,少問問題。”
我笑著搖頭,動手切了小塊蛋糕放進餐盤裡去,“剩下的,可以拿下樓分掉吧?”
她點頭,叫來服務生,把蛋糕送到了樓下,還叮囑了一句,“跟他們說,許大小姐請他們吃蛋糕。”
我啼笑皆非,想起另一件要緊得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暗忖,從進店到現在,我都沒看到顧持鈞。
我低聲問:“顧先生呢?”
紀小蕊饒有興趣地看我一眼,“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
“我——”其實尷尬得要死。
“好了,逗你玩呢。他在桌球室,我帶你過去。”
再上一層就是娛樂會所,角落那間就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