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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就連閉著眼睛也沒法靜下。窗外天光漸亮,她的頭卻一陣陣痛起來,伸手在額上一摸,唯覺發燙。
耳聽得遠處鼓樂聲起,想到昨夜馮勉說過今日開始要正式打醮祈福,她不免沮喪。撐著身子下了床,兩腿發軟地走到門口。才一開門,冷風捲進,凍得她瑟瑟直抖,急忙關了門又縮回了床上。
她這邊躺著難捱,太清宮正殿太極殿前卻已是開始取水淨壇、升揚旗幡。眾道人整裝恭立,九郎由馮勉扶著自正門而入。因今日典禮莊嚴,他一身絳紗長袍,胸前金線繡著四爪雲蟒,腰束玉帶,髮簪金冠。在棲雲真人的引導下,九郎在殿前便稽首叩拜,入得大殿持香進拜三清尊像,並由道士在旁進表上達天庭。
晨曦之下,身披金底法袍的棲雲真人手持圭玉法器,在太極殿前迎神登壇。一時間道場上誦經不絕,旗幡飄揚,法師在壇上踏罡步鬥,身姿玄妙。
這一場太平醮自清早起始,直至近午時分方才告一段落,馮勉將九郎迎出太極殿,帶他到偏廳暫歇。誦經雖停,道場上還是人員眾多。九郎往外面看了看,低聲道:“雙澄怎麼沒在?”
馮勉從早上忙到現在,聽他問了才疑惑道:“好像是沒見她過來,臣忙昏了頭,竟沒注意到。要不臣現在就去看看?”
九郎點了點頭,馮勉這才離去。他獨自坐在偏廳,門外自有隨從禁軍守護,過了片刻,馮勉匆匆趕回,低聲道:“雙澄病得起不來了。”
“怎麼會這樣?”他一怔,起身便想往外去。馮勉急忙攔住:“九哥,您已經齋戒沐浴過,不能往外面亂走。”
他焦慮道:“那你去請郎中來替她看病。”
“棲雲真人頗懂醫理,臣請他派個弟子先替雙澄看看去。”
聽馮勉這樣說了,九郎方才留在了偏廳。可儘管如此,自午間往後,他跪在太極殿聽著那繚繞誦經聲,只覺時間漫長,一向沉定的心竟也恍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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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漸漸黯淡,雙澄躺在小屋中周身痠痛,一陣發冷一陣發熱,摸摸臉頰,似乎比早上更燙了幾分。桌上的藥已經涼了大半,之前喝了幾口覺得苦澀難忍,便放在了一邊。她正想撐起來去取藥碗,房門輕輕一響,有人在門外道:“雙澄姑娘,身體可好些?”
她支支吾吾應了一聲,馮勉探身進來,見她還端著藥碗,不禁咂舌道:“怎麼送來好半天了,您竟然還沒喝?”
雙澄不好意思地放下藥碗,“我從小怕喝藥……”
“怎麼與九哥一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著茶壺放在桌上。雙澄侷促道:“他……他今天做什麼了?”
“在太極殿待了一天。雖然法事是由道長們做的,但他也得按照時辰進香,半點馬虎不得。”馮勉說著,放低了聲音悄悄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著涼了呢?是昨夜九哥找你出去了?”
她訝然,臉上更紅熱。馮勉忙道:“別害怕,我只是問問而已。九哥昨晚出了院子,我自然也是擔心的……”
“那……那您難道跟來看到了?”她小聲問。
馮勉莞爾一笑:“我只是個奴婢,怎敢做那樣窺探的事情?可我估計著呀,九哥已經帶你回到太清宮,難道還要忍著不說嗎?”
雙澄詫異地看看他:“馮高品,你也知道我與九郎小時候的事情?”
“當初為避免歹人來犯,太后與官家特意叮囑我們不可洩露九哥的身份。因此九哥只有我們幾個內侍陪著,在這道觀很是孤單。那會兒你們兩個常常在園子裡嘀嘀咕咕,我站在遠處就望到了,因怕把你嚇走會讓九哥難過,所以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她洩氣,原以為自己與阿容的交往是天下最大的機密,誰想兩個孩子的舉動都在馮勉眼裡。“那……那你難道也早就認出我了?”
“那倒沒有,後來九哥跟我說過。”他柔聲道:“不然這一路上,為什麼從沒人說起他曾在太清宮住過三年多的事情?自然是九哥早就知會過我們,所以才都不敢說給你聽。”
雙澄更加鬱悶,扭過頭不說話。馮勉本是笑意滿滿,見狀連忙蹙眉道:“別這樣呀,雙澄姑娘!九哥應該也不是故意要騙你……”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她沒精打采地倚在床欄。馮勉想了想,哀嘆道:“九哥的心思我這做奴婢的是猜不透……只是,當年你說好了要來找他,結果卻一直沒來,你可知道他等了你一夜,我怎麼哄也沒用。後來的三天裡,他也還是守在那口古井邊,連踏雪病了都沒發現。”
“踏雪?”她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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