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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不安。謝戟見他心不在焉,挽了個劍花收起長劍,問:“師父怎麼了?”
鳳岐摩挲著玄金杖頭,道:“沒事,你繼續練功,我看著呢。”
謝戟走過來嘆氣道:“師父……我陪你去酆獄看看如何?”
鳳岐驀然起身,冷冷道:“不必。”
謝戟卻不怕他臉色難看,依舊平靜道:“新王登基,正是需要國師輔佐之際,您卻這時候離宮。您為何要搬到驪山住?難道就為了在這裡喝茶賞花?”
鳳岐被謝戟戳到痛楚,面色愈冷,笑道:“何時有徒弟質問師父之理?”
謝戟見他當真惱了,垂眼道:“……師父通透之人,自然明白事理。您若要逃避,也自然有道理……我只是擔心您而已。”
鳳岐剛才話一出口便已然生了悔意,不由道:“……小戟,方才是為師蠻橫不講理了。”
隨即他又嘆道:“去看看他……也好。”
鳳岐令侍從趕車,帶謝戟到了驪山腳下的村莊,先去見了謝硯。半月不見,謝硯竟瘦了一圈,整個人憔悴不堪。
謝戟頗懂人情世故,何況是一貫熟諳的弟弟,看穿了謝硯的心事,他心底喟然不已。這樣不合俗禮的感情,本就難以開花結果,更何況,陸長卿心裡只有一個國師罷了。
“阿硯,臭小子,你該多吃點飯。”他壓住滿心憐惜,板著臉教訓道。
謝硯見了哥哥也是高興,然而沒說幾句話,一得知二人要去酆獄,他便立刻在鳳岐面前跪了下來。
“求鳳岐大人帶我去酆獄!求求您!”謝硯不斷地磕頭,知道鳳岐肯首,他方站起。
謝硯的心意昭然若揭,鳳岐也不說破,責令他好好吃了頓飯,才一同乘馬車去了酆獄。
霍秀聽了下人來報,款款而出,見了鳳岐,上下細細打量他一番,笑道:“久聞國師大名。”
他將三人引入關押陸長卿的殿中,便只留下幾名獄卒,輕笑著告退。
謝硯一眼看到陸長卿,眼淚便奪眶而出,他跌跌撞撞跑過去抱住了他。
陸長卿被鐵鏈鎖了琵琶骨,蒙著眼,悽慘不堪,連謝戟都一瞬間驚住。他悄悄看向鳳岐,見他只是靜靜望著陸長卿,神色不變。謝戟早已熟悉了鳳岐的性子,知道他就算已經五內俱焚,也可以照舊逞強面不改色。
陸長卿只覺得有人來了,卻不知是誰。謝硯抱著他大哭,他認出來聲音,心中百感交集。
萬沒料到,第一個闖入他的黑暗的,是這個孩子。
他咧開乾枯的唇,勉強笑著哄道:“是小硯啊,謝謝你來看我,別哭了,鼻涕都蹭我身上了。”這樣咧開嘴一笑,唇上便裂開了許多血口,狠狠刺痛了鳳岐的眼睛。
這樣哄著孩子的陸長卿,讓鳳岐想起了那日懸崖上他拈花而笑的樣子,心口驟然劇痛。那個時候的陸長卿,青裘白馬,孤俊清傲,而如今……而如今卻是這般模樣。
陸長卿雖然被關得久了,但頭腦卻依然清醒。他知道謝硯絕不可能自己進來。而能帶他進酆獄的,恐怕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難道此刻也在這裡麼?!
陸長卿只覺渾身的血液忽而炙熱忽而冰冷,他既想要尋找鳳岐,卻又不敢動彈。他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然而身子卻微微前傾,似乎在尋覓什麼。這樣欲蓋彌彰的樣子落在鳳岐眼底,讓他說不出的心疼。
陸長卿已不在說話,謝戟看出他正專心致志地等待著鳳岐。殿中唯有謝硯仍在不斷地抱著陸長卿哭訴。
謝戟瞥向鳳岐,見他雙手攏在袖中。他一言不發,然而那袖口分明在簌簌顫抖。
鳳岐微微退了半步,陸長卿內功底子深厚,捕捉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又前傾了一下,被他生生剋制住。
二人又僵持下來,陸長卿已經聽不到謝硯的哭聲,他的全部神經都用來捕捉佇立門口的那個男人,任何細微的動作。
說些什麼呢,還能說些什麼?難道要對陸長卿說“你受苦了”?他受苦了,我能放他走嗎?他受苦了,又是拜誰所賜?鳳岐又退了幾步,決然轉身離開了大殿。
陸長卿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突然覺得渾身都冷了。
鳳岐離開大殿,命人將霍秀召來。霍秀朝他盈盈一拜。
鳳岐問道:“何人命你將陸長卿鎖成這樣?”
霍秀從容對答:“回稟國師,酆獄素來都是這麼處置送來的囚犯,有典文可據。”
鳳岐命令道:“我走以後,解開他的鎖鏈,將他琵琶骨的傷口治好。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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