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四個小紙人,排著隊,整齊有序地上前,在蘭顧陰面前畢恭畢敬道——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藥已經煎好了。”
“主人,這是清晨蒐集來的露水。”
“主人,蘇姑娘的衣服已經洗幹晾好了。”
“主人,這是您要的新鮮野果。”
聽著他們一句一句,蘇拾花簡直看傻了眼,呆呆張著嘴,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面前,這幾個長相一樣,個頭兒一邊高的人,不,不對,他們根本不是人!那他們,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彷彿沒察覺到她的震愕,蘭顧陰淡淡然借過那碗藥湯,薄唇輕啟:“做的都不錯,退下吧。”
得到誇獎,小紙人們興高采烈地退到門外,繼續等候吩咐。
蘇拾花被他從懷中慢慢抱到石床上,此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中衣,右肩受的劍傷被白布條綁著,而他一向乾淨潔白的衣袍,居然有幾處撕破的痕跡。
一時明悟,卻也五味陳雜,她垂睫不語。
蘭顧陰把藥湊在唇邊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的,手把手地喂她:“把藥喝了。”
蘇拾花先是沉默,爾後撇過臉。
他動作一滯,沉下聲:“把藥喝了。”
蘇拾花沒反應。
他鐵青了臉,咬著牙,宛如慍怒,又重複一遍:“喝藥!”
蘇拾花就是不喝,也不看他。
“蘇拾花!”似被惹惱了。
蘇拾花胸口痛窒,低頭嗆咳兩聲,他一陣驚慌,忙擱下藥碗,替她拍撫著後背:“怎麼了,是痛了還是哪兒不舒服?”
蘇拾花搖頭,待氣息有所緩和,側過身。
蘭顧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從她身上滑落下來,是被她撥開的。
手腳彷彿抽筋,讓他維持著僵硬姿態,但很快,一雙眼睛怒欲充火,瞪她,狠狠瞪著她。
“小蝶……”現在她恢復意識,思路也理得清晰明朗,等情緒漸漸平穩,她聲音略帶輕虛地開口,“你先離開一下,我有話,想跟這個人說。”
這個人?
她稱呼他……這個人?
蘭顧陰胸房突如烹油滾滾,被烈火燒得瀰漫四濺,那五臟六腑都快沸騰燒熟了,倘若真有火,只怕此刻他已經變成一個氣炸了的火人了。
“嗯、嗯……”耿小蝶聽話地點點頭,臨走前,又不放心地覷覷這二人,一個虛弱憔悴,一個黑著臉直要吃人,心下忍不住擔憂,這樣子……真的不會出事嗎?
山洞裡,只餘下彼此。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沒忍住,率先打破沉默。
蘇拾花終於抬頭望他,此際仔細瞧來,才他發現眼窩有些凹陷,雙目眼白的地方布著濃濃血絲,因著輪廓清減,下頜也就顯得更加尖細,一頭長髮也是散亂的披在肩上,看起來有些疲憊瘦損,就像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似的……
臉,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人,只是神態、氣韻、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完完全全不一樣了,與她印象中,那個孱弱堪憐的他相比,可謂天差地別。
心內一酸,仿若吞下梗喉之物,讓她欲哭難哭,欲笑難笑,臉上呈現著一種極其矛盾的表情,半晌,擠出一縷絲絃般的弱音:“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不說話。
蘇拾花只好徑自開口:“就像二師姐說的那樣,你、你並非普通人,你是……術者?”
因元氣大傷,她小臉白裡透虛,說話也是氣若游絲,但偏是仰高臉龐,堅持與他對視,那樣子,彷彿唯恐自己有所錯神,漏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
在她專注近乎執著的目注下,蘭顧陰暗地裡磨牙,接著一抬優美下頜,十分大度的承認:“不錯。”
“嗯……”蘇拾花點點頭,神容淡靜,像自己跟自己交待著什麼一樣,“那那個時候,我在水潭遇見你,你被狼群攻擊,現在想來,那群狼,最後是被你消滅的吧。”
她沒用問句,只是淡淡陳述,因為答案在心中已經昭然若揭。果然,又聽那個人回答——
“是。”
“你說你身子不好,被親人遺棄,沒什麼朋友,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山上,這些也是假的吧。”
“是。”
“你住在哪裡?”
“悉霧嶺。”
“無痕與無霜,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我的屬下。”
“剛才的幾個……”
“是我變出來的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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