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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奇怪,進了這林子,愈是往裡行進,我便愈感覺著身上不舒服。
自那日春耕之後一直如此,總感覺渾身發燙,尤其是手腕上,更是燙的如同千百隻火蟻啃噬,有時竟疼的太不起手來。
當然,我也未與玄元說及此事,省的增添他的負擔。
因著林中樹枝蔭翳,看不見日頭,白日與夜晚皆是昏昏沉沉,無甚差別,所以我們也只是由著性子判斷時辰,不知行了幾天幾夜,玄元與我皆是滴水未進。
這林子詭譎的很,常常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可一轉頭,卻又什麼也沒有。
或許只是我一人的幻覺,因著我方想開口詢問玄元是否也同我一般時,瞧著他淡定從容的模樣,又把到了嘴邊的話頭給嚥了下去。
或許只是我在疑神疑鬼。
捉摸著行了一段腳程,也許是到了密林深處,也許還在山脈邊緣,我們見到了一處空地兒。
不似這林子其他地方的寸草不生,似是對何物退避三舍一般,林靜妖怪木林花草紛紛讓出了一個數十尺方圓的空當兒。
在這徑環中央,矗立著一枚圓滾滾的石頭。
“阿元,這石頭可生的真圓,好巧啊。”
我生性好耍,未得及玄元回話便跑上前去新奇的打量著。
近看這石頭上還有兩條並排的縫兒,甚是奇特。
玄元緊緊的跟在我後頭,生怕出了半點差池。
“不是石頭生的圓,這石頭上刻的是渾敦。”
“渾敦?”
玄元思索著如何將此物描述的令我聽得懂,也是在為難他,費了些精氣神兒。
“你可在琅嬛讀過《天述異志》?”
我點頭。
只記得此書中講了好些個怪物,那模樣都非我所能想象,或無口無目,或以臍為口,當時看著只圖個好玩兒,也未曾深究的仔細。
話說回來,玄元怎的曉得這東西?
我記得七年前曾帶著那時候還是個少年的他去了天宮,難不成他趁著那空當兒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去琅嬛讀完了一本《天述異志》,又悄悄地趕了回來?
“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似羆而無爪,有目而不見,有耳而不聞,有腹無五臟,有腸直而不旋,食徑過。”
看來月老說玄元識人誦字過目不忘,所言非虛,六七年前看的東西而今竟能利落的張口吟出,可令我自嘆弗如。
如此一來,我也大抵憶起了我所看的東西。
這渾敦原先是個叫帝江的神,身姿豐腴又偏偏通曉歌舞樂曲,似乎後來犯了什麼錯被貶化成了一個無面無心的怪物,以吞食過往的行人為生,再聚集死者怨氣凝成自個兒的陰靈。
想到此處,我駭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渾敦,該不會要從石頭殼兒裡跳出來把我給吃了吧。
玄元見我膽小如鼠畏首畏尾的模樣,忍俊不禁。
“這渾敦只吃有德行的君子,對著你這無賴小人,他可是溫順。”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又覺得不對勁,玄元這話,怎的像在拐著彎兒,罵我吶。
可這渾敦怎的在這林子裡?
四下了無人煙,也無匠人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披荊斬棘跑來這裡雕個圓滾滾的石頭。
轉過頭去問玄元——現在我萬事都要問一問玄元,因著他總給予我安心之感。
玄元沉吟半晌,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鋒利的薄唇抿起。
“這地頭,呼應著天宮的斬仙台。”
我抬頭往上瞧,只看見縱生的藤蔓,伸展的柯枝。
“當日帝江被誅之時,怕是其怨氣便化而為此像。”
話音未落,玄元忽的抱起了我急急地向後退去,眸子瞬而變成了春水一般的碧色,可現下卻無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凌厲冷峻的讓人害怕。
我瞧見方才我們所立之處,已然塌陷下一個深坑,似是有一雙巨手錘過,突兀在眼前。
方才的危險我竟絲毫未曾察覺?!
看來這次不是什麼普通的山精鬼祟,怕是遇上大麻煩了。
我心有餘悸,若還像方才那般茫然不自知,若無玄元的保護,恐怕我今日便要葬身於此了。
我緊緊地將臉貼在玄元的肩膀上,攬著他的脖頸。
他在身後佈下一道結界,我看見那結界上的靈力劇烈的晃盪,便知那無形的怪物已經緊緊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望著玄元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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