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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個不小的驅策和誘惑。
我的西語學習開始於2010年十一月份,在香港讀研究生的第一個學期。因為只有半日的課程安排,餘下許多空閒時光無處打發,日子過得總也找不到主心骨。開學一個月後,因緣際會之下,我在學校圖書館的影音資料室裡透過網上的教學影片學起了法語。這樣不痛不癢地過了一個半月,學完了《法語》第一冊的內容。
之後有一天,系裡邀請了聯合國內羅畢分部的口譯負責人過來演講,同時簽署學生實習專案的合作協議。對方是個人高馬大的西班牙鬍鬚男,剛剛在澳門做完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的會議同傳,一張嘴就是“Buenas noches”和一連串聽不懂的東西,觀眾席上英語口譯和筆譯碩士班的一眾學生瞠目結舌:這哥們,開完會頻道還沒轉過來呢吧!
果然,在同傳課老師陳虹上臺溝通之後,我們的貴客,Juan先生連忙致歉,解釋說自己過去的兩天一直在從葡萄牙語譯入西班牙語,慣性之下忘記應該用英語發言。然後他話鋒一轉,幾分嚴肅地看著我們,慷慨陳詞:“但是這並不是我的錯呀,你們這些娃娃怎麼會聽不懂西班牙語呢!你們知道現在西班牙語和中文的口譯人才在國際市場上多麼緊俏嗎?”
我這個在選擇第三外語學習時立場本就不堅定的孩子,在他的一番鼓動之下,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法語,投入了可與上帝對話的西班牙語的懷抱。
我在一個域名為西語學習的網站找到了西語教學影片,同時也查閱到大量的就業資訊。那個時候我們的專業學習還沒有劃分具體的方向,要等上學期期末考試後,根據兩門口譯基礎課的考試成績,確定下學期的主攻方向。兩門考試都達到B+的學生,才有資格選擇口譯方向,向同聲翻譯的階梯進軍。
因此,我看著西語網站上眾多的外派工作機會,心裡打起了額外的算盤。如果學期末進不了口譯班,也許我可以在學好西語後,找份外派到南美洲的工作,一邊掙錢一邊體驗異域風情,兩三年後回來,在成都這樣的宜居城市買間單身公寓,從此安居樂業,多美。
不歸路自此踏上。自那以後,除去上課的時間我都泡在圖書館裡,每天固定挪出三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啃讓人叫苦不迭的語法。繁複另類的動詞變位和匪夷所思的時態組成,一段時間下來,還沒能跟上帝對話,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去見上帝了。
放完寒假回到香港,因為兩門口譯基礎課程都達到了B+,我順利進入口譯班進行下學期課程的學習。然而因為預期外口譯班補交的兩萬學費和五月份泰國曼谷聯合國分部的實習開銷,我不忍心再向爸媽張口要錢,不得不身體力行節衣縮食四個大字。早上自己煮了白粥,放些黃豆或火腿增加營養,然後在去學校的路上繞一條街去一家便宜足量的麵包店,買幾個糖分高的麵包餵飽自己。每天出門時,我用塑膠袋裝上中午和晚上要消耗的水果,通常是兩個碩大的番石榴,或者兩個蘋果和兩根香蕉,對著《現代西班牙語》的課本在圖書館一坐就是□□個小時。
回頭想想,那個時候真是有牙勁。為了避免吃完水果更餓,我耍了個小聰明。我從來不在正午最餓的時候吃東西,上午的課上完之後,先到圖書館睡個大覺,醒來大約下午兩點時去衛生間用冷水敷敷眼睛,回到座位再開始啃水果。這時的進食能在最恰當的時候補充能量,讓人精力充沛。剛開始的時候也會餓得發慌,經常啃著一個番石榴,對著讓人歎為觀止的動詞變位,忍著胃裡的鬧騰暗自罵娘。可是並不覺得痛苦或是委屈,除了每天晚上九十點回家路上,無數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時,旺盛分泌的口水總是背叛心裡倔強的堅持。
三個月的時間裡,我成功地貫徹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西語書”。學校毗鄰維達利亞港,以往閒時我喜歡一個人踩著星光大道吹吹海風,但閉關的那三個月裡我一次沒再去過。每天機械地往返於教學樓和圖書館,生活簡單而踏實,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今天哪個臨時的事情可能會分流我三個小時完整的學習時間,我怎樣去把它補回來。
2011年的四月初,機緣巧合下我結識了一名基督教的女傳教士,之後的每週日,我會去佐敦的一個小教堂,聽教徒們禱告,中午和他們一起享用豐盛的午餐。教徒裡有一些西班牙裔和拉美裔的年輕人,我和他們交談,練習自己糟糕的口語。這樣既娛樂又學習的時光也成了我一週最快樂的事情。
四月末,研究生課程全部結束。我在繼續西語攻堅戰的同時,找到了兩家語言機構教授普通話課程,生活因而變得更加忙碌和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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