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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尿褲子以致哭出來才勉強冷笑著同意;不會居居把食物和藥品都送進來了,他還授意其時監管她的小警員遠遠拿開不給她吃;更不會在案件審理過程中不顧原則公然威脅她,“不是你就是你媽,自己選一個”……
如果這也叫簡單走個過場,那不簡單的是不是會把人審死?
只是明白人既是明白人,就是儘管她明白這一切,卻既不能拆穿也不能戳破,因為拆穿與戳破並不能改變什麼,反倒會令紀小鄢假紅葉之名送出的那兩輛奇瑞精英版手動SUV和適才允諾的電腦顯示器白白打了水漂——被逼急眼的狗是很可怕的,她見過。是以她唯有在緘口沉默的同時,再拗一絲狀似感激的笑,配合李所將這出滑稽戲唱下去。呵,人生如戲,原來她也有做戲子的天分。
然而紀小鄢卻不樂意,不樂意陪李所唱這一齣戲。誠然,沈一一併未跟他說過她在派出所裡的遭遇,但商海征伐十幾載他早修煉得一副火眼金睛,而若說有錢人有什麼好,大概某時某刻能夠任性也算得一種,故而攬住沈一一肩的手鬆開、另一手仍握著她小爪子,紀小鄢淡淡截住李所話頭道,“丫頭年紀小、不擔事,雖承蒙所長您照顧沒受大委屈,到底也是在審訊室呆了兩日夜。沒什麼事的話,我這就帶她回去了。在這兒待太久,我怕她累。”
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算是相當不客氣,沈一一驚得又出一身汗,生怕李所惱羞成怒翻臉找茬,李所卻搓手訕笑絲毫不以為意,一張豬肚子臉愣是給他笑成一朵萬壽菊,“沈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往後再有啥要補充的,都不用親自來了,讓劉律師辦就成!”
紀小鄢唇角微掀,其實這才是他此行最終目的,如果可以,他是連庭審也要想法子不讓沈一一去,而見李所如此諂媚,他亦不再有所顧忌,拉著沈一一站起身,他個子高,眉目間的卓絕傲然使他賞給李所的眼風是雙重意義上的居高臨下,他就用這種眼風瞟了瞟李所,一面向外走一面散淡淡道,“顯示器我一會兒就著人送過來。李所不忙的話,留守接收一下罷。”
……
再次坐進道奇 Ram,紀小鄢又回覆來時路上的沉默,車啟動,也沒問沈一一到底回哪兒,已不疾不徐向前駛進——先是落英鎮老年宮,後是落英鎮地稅局,再後是落英鎮政府,過鎮政府大樓是落英廣場,再過鎮文化中心,再途經初五那日他們初見的小超市,如果第二個路口不拐往前直走走到頭西轉、西轉再往北到頭,就是天籟谷。但如果第二個路口拐進去直走、走到頭,就是紅葉。
這相同的一段路,只要未到分岔就無從判斷終點的一段路,紀小鄢不說話沈一一便也不說話。車廂內沉鬱異常。車廂外小鎮街道不知怎麼到得這一刻分外熱鬧,臨街商鋪春節時張的燈結的彩非但沒摘下,反倒又添了許多花燈籠。落英廣場尤其花團錦簇,連廣場四圍的樹枝椏都掛了串串霓虹。還有許多小販支出攤子叫賣袋裝湯圓和散裝元宵,另有一撥撥半大孩子湊在馬路邊此起彼伏點炮仗,炮仗沖天而起爆出銳叫時,孩子們爆出雀躍大笑,真是喧囂繁華除了熱鬧還是熱鬧,驀地底沈一一省起,今天是元宵節。
怎麼,才到元宵節麼?怎麼,她跟紀小鄢滿打滿算才認識整十天麼?這期間發生的事,她倒未覺恍如隔世,只是世景荒荒人事荒荒在她彷彿已過經久,且在這經久歲月裡他們亦彷彿已認識很久,一輩子那麼久,共歷過很多磨難似的久……
悄悄偏過頭,某開車大叔依然一臉諱莫如深的沉默,明明曉得她在瞄他也不看她,只是將車開得愈緩,緩如他們初見那日。而車開得這麼緩亦如他們初見那日也還是漸行漸近到紅葉所在的第二個馬路口。待道奇 Ram平穩穩左轉進路口,沈一一咬住嘴唇扭回頭,心裡各種矛盾猶豫掙扎煎熬,卻仍固執地倔強地忍耐著不開口。
不然怎麼辦?臨至家門口了再求他帶她迴天籟谷麼?明明是她吵著鬧著要回來,又把話說得那麼死那麼不留餘地,現在出爾反爾又算神馬?何況現在即便出爾反爾也不是對他萌生情愫,而僅僅是,始料未及近鄉情怯的畏懼。
不、不是說回來不好絕不是,是她一想到要面對老蔡阿雕乃至紅葉上下全體員工歉疚擔憂焦急憐憫的目光她就怕。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那些。那些她統統不需要!她亦不需要勸解和開導。她需要的或許只是靜默有力的陪伴,以及心靈上可堪依靠的寧定。
就像、就像紀小鄢給她的這些。
但不能再要了!這些再是妳需要的沈一一妳也不能再要了!妳要的和他要的不一樣!妳要的他給得了他要的妳卻給不了那怎麼能可以?!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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