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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側穿衣鏡中的自己個兒,“嗐,我這副鬼樣子!”她是真真兒有點被驚到了,趕緊抬手攏了攏鳥巢似的發,又捻掉眼角兩團極明顯的哧嗎糊,“咳,讓您見笑了吳教授……”年輕女孩兒哪有不介意形象的,沈一一這一刻就差沒以手遮臉了,“要不我先去洗澡,然後您再洗?”話出口,她猛然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大妥,懊惱地咬住了下嘴唇。
吳教授一直在默默看著她,這會兒方答腔,“一一,妳好了,是不是?”
沈一一靜了靜,“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還得做幾次輔導吧?不過心底的疙瘩,往後應該不會嚴重困擾到我了。因為有人曾經對我說,一個人若存心要令自己快樂,並不是很難的事,只要懂得放下記憶與執念。”衣物遞給吳教授,她輕緩語氣裡帶著竭力壓抑的懷念,“其實,這話本身不稀奇,換我去勸誰,我也張口就能來。重要的是,說話的人——我想好好按他說得來,這樣每次想起他,才會心安點。”
“嗯,那個人,是妳朋友?”吳教授接過衣褲問。
沈一一垂下睫,片刻點了點頭,“不止是朋友,我……很愛他……”
吳教授又嗯了聲,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那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沈一一闃然掀起嘴角,倏爾抬眸凝視他,“您是知道他的,對不對?”
吳教授莞爾,為什麼他總是低估這小姑娘的敏銳和敏感?他也不諱言,“給妳催眠後,妳一直喃喃在叫‘瓦洛佳’。瓦洛佳就是他,對不對?”心理治療的基礎說到底是建立於彼此的真誠,故而好的心理醫生向來不避諱與病人坦白自身的感受和想法,向後稍稍退遠些,吳教授同樣凝視著沈一一,“老實講,見妳神智昏聵時還念念不忘著‘瓦洛佳’,我彷彿又回到了乍聞我女兒早戀的那瞬間,酸酸的,極不平衡極不是味兒,想揪住這個臭小子狠狠教訓他一通,想把妳藏起來,再不叫他找到妳。”
沈一一噗一下笑出聲。吳教授拿她當女兒,吳教授吃醋好比老岳丈,她亦不禁視他如父輩,嬌嬌傾吐她的小秘密,“瓦洛佳可不是臭小子,他比我大了整十六呢。”
“什麼?!”吳教授的表情愈入戲,隨即嚴肅且鄭重地表明他的懷疑和立場,“大妳這麼多,你們能夠正常交流麼?妳不是說,妳沒有戀父情結麼?我奉勸妳,三思再三思。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心靈的契合最重要。”
沈一一仍是笑,笑意卻掩不住沉沉的傷感與落寞,“不用三思了,我跟他已分手。他是個極好的人,對我也做到了無可挑剔的好,我們交流沒問題。可我配不上他,不論哪方面。再相處下去,無異自取其辱。”
吳教授嘆口氣,“那為什麼要頻頻對他說‘對不起’?”
沈一一黯然,“這就好比您盡心盡力救我於水火,我卻聲兒都不吱掉頭就開溜,在您可能一笑就置之了,我對您又豈能自覺無虧欠?”
“那何不親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難道妳要讓這份歉意成為妳的新隱患?”
沈一一沉默,爾後輕輕闔上衣櫃門,這衣櫃是房主留下的,連同她臥室的梳妝檯與雙人床,俱是年頭久遠的硃紅色,看樣式當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手工木匠活,敦實又古拙,漆色亦斑駁,由此她背靠著衣櫃門,便如同襯著一塊時光悽迷的背景板,人顯得愈小愈無助,像犯了錯的小孩子,惶惶不安沒底氣,“我不敢。我們分手那一天,我說了很多傷他的話,他發怒的樣子好嚇人,我怕他。更怕他,不肯原諒我……”
吳教授鼓勵地望著她,“一個電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他若真心在意妳,又哪兒會真的計較妳?再不濟,妳隨時可以摁下結束通話鍵,甚至關掉手機也隨妳。一一,毋須我說妳也該清楚,壓抑只會讓情況變糟糕,與自己對峙的結果,很可能是再一次陷入心之囹圄。”
沈一一咬唇,“您剛還說想把我藏起來,還讓我三思再三思,怎麼這會兒又勸我主動找他了?”
吳教授無奈輕喟,往前兩步靠近她,“就是這樣啊——我一邊忿忿在想,女大不中留;一邊又企盼,妳能心安是歸處。”溫暖大掌撫上她肩膀,他俯首垂望她的目光滿滿是藹慈,“一一,我尚如此,妳的瓦洛佳也必定是一樣,相信我,他不會再生妳的氣,有的,只可能是牽掛,是惦念。”
……
一個小時後,沈一一披一頭如水長髮窩在客廳沙發裡,身上是一條粉藍底印金海星的雙層雪紡百褶連衣裙,由於是晚間,洗過澡圖省事她只抹了層睡眠面膜,卻在翻來覆去擺弄了一番小44以後,到底開啟化妝包,選了支YSL裸粉甜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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