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雜著絕望。
“除非奇蹟發生。”我呢喃自語,重複了一遍,子妍昨天說過的話。我不確定,所有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樣,當面臨一個嶄新的生命時,就會對現有的生命倍感珍惜。
我堅定的推開房門,走過去,從容的站在晨曦面前。
“雨嫣,你先出去。”聶辰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
我緩緩搖頭,看著安靜下來的晨曦,目光呆滯。
“不醫就不醫了,你何必?”我蹲下來,望著聶辰,“你可不可以給他辦出院手續。”
聶辰震驚的看我。
我說:“你看天氣這麼好,呆在房子裡全浪費了。為了逃難,連H市也沒有好好玩過。你去不去?”
晨曦沒有搭理我。我硬拉著他的手,把他從凳子上拉起來。
對聶辰使了一個眼神。他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把一件呢絨的灰色大衣給晨曦穿上。我不會系圍巾,把一條淺灰色的圍巾胡亂的圍在他脖子上,只要不透風就好。
其實從我拉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敢保證他會聽我的,跟我走。我忐忑的心情直到走到了空曠的海邊才稍稍放下。我拉著他的手走在前面,他乖順的跟在後面,我不說話,他也一言不發。還有10米以外的距離緊跟著聶辰和子妍。
他突然開口:“我走不動了。”
我說:“還沒到。”我也並不是真要帶他去H市。
他說:“我真的走不動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我們直接坐在柔軟的沙灘上,像一對老人,面對來來去去走動的人群。遙看天邊,穹頂似的太陽光暈,佔據了一大半天空。海浪和風混雜在一起的聲音發出金屬般刺耳的迴響。
我們就這樣坐著,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臨。這種平靜的氣氛下,讓我不自覺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心靈感應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就在晨曦的手接觸到我的同時,饅頭動一下了。
我突然笑起來:“你看,連饅頭也說,還不該到放棄的時候。”
他一怔,空洞的眼神打破了遲暮的平靜,閃過一抹恐懼,迅速收回手。那一眼就像刀片劃過面板,回過神才知道有多痛。
隔了半晌,他說:“真是壞小孩,誰要你不受歡迎的來到這個世界。”這句話不管是晨曦對自己說還是對饅頭說,都讓我傷心不已。我以為每一個得知新生命的一瞬間,都會熱淚盈眶。儘管我們兩個在第一時間都不那麼稱職。結果和我的想法最不一致的是我自己,還要去苛求他,更顯得可悲。
他深吸一口氣說:“秦雨嫣,這孩子,打掉吧。”
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哪怕你有一點點愛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我無法形容這5個月來,饅頭是如何一點一滴的讓我無法割捨。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一個人陌生人都可以接受,他又為什麼不能容忍饅頭。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非常小心的防止你受孕。”他承認,語氣冷淡的說,“我不算。”
心被狠狠的刺痛,我不能想象今後還能有比這更傷心的事。
我放棄跟他爭辯,喪氣的說:“你病了,我就當你胡言亂語。”
他說:“對,無藥可救。”
那句話或者是對我自己說的,我說:“我覺得你很可憐人,但我不可憐你。”我並沒有大度到接受這一切。也追討不回狂戀過的感情。我想,我盡力了,不過還是兩敗俱傷。
我和他所有牽連幾乎在那晚一夜告終。
我永遠記得:2013年入冬後的第二天,陽光明媚,然而,出奇的冷。
作者有話要說:
☆、四季流轉稍縱即逝
五年後。
我覺得,人生的旅途就像一段電磁波的波形圖。而我的波長總是以五年為週期。
五年前若亞問過我一個問題。有一陣子我也時常問自己,究竟哪一種狀態最深刻,是被海浪拍得粉碎的沙灘,還是2006年夏天新學期的寧靜。
好幾年過去了,曾經因此困惑的問題也開始漸漸淡忘,卻在看到漫漫長路上搖曳的黑色曼陀羅時不經意想起。彷彿很久遠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沒有來美國,小說也是大學圖書館裡讀到的。書上說,黑色曼陀羅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
經歷了四季流轉的平常日子,我再也不會為它悽美的花語感動得一塌糊塗。並非因執迷而生出的膽怯,而是因時間的推移而小心翼翼。
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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