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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兩柱一間三樓,一排斗拱支撐挑簷,明間二柱不通頭。並沒有多少奢華的雕飾,只有兩柱落墩處的獅子和雀替上的喜鵲。因為令秧是繼室,所以這牌坊比其餘烈婦的略小了些。雲巧看著,一絲微笑浮了上來——是時候了。
十一公終於聽完了雲巧的陳述,跌坐在太師椅裡。雲巧滿意地望著族長,垂首道:“奴家所言句句是真,我家小姐並非老爺的骨血,若十一公派人去查問,羅大夫便是再好也沒有的證人。小姐是夫人和川少爺的女兒,夫人當日斷臂也不過是為平息事態,鋌而走險演了一齣戲。雲巧不能看著全族的清白就這樣被一個道貌岸然的淫婦玩弄於股掌之間,特地來稟報十一公……”話沒說完,卻見十一公已經揮手喚來了好幾個小廝,十一公聲音嘶啞,無力地說道:“把這個滿嘴汙言穢語的瘋婦先關起來,待祭祖之後再交給她家當家的蕙姨娘,趕緊延醫診治要緊。”
雲巧已被拖走了好久,十一公都未能從那椅子裡站起來。似乎一瞬間,又老了二十年。
就在同一個清晨,雲巧奔波在去往十一公家的路上,也奔往自己的絕路;麻雀如膠似漆地停留在簇新的牌坊上面,像是牌坊的一部分,眺望著田野盡頭的天空。令秧躺在自己的拔步床上,再也沒有醒來。當年連翹配好的預備毒死羅大夫的藥,如今物盡其用,能讓她看起來無比安詳,就好像急病猝死於睡夢中。她終究錯過了自己的盛典,所有的榮耀全體成了哀榮,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在最後一段睡眠裡,她夢見了碧綠的江水。她看見自己沉下去,她知道自己融化了,她成了透明的,她變成碧綠的,甩掉那具肉身的感覺,原來如此之美,她成了江水,然後,沒有盡頭的虛空來臨。
令秧卒年三十二歲,其實,還差幾個月。那是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所以她並不知道,那種化為江水的感覺,名叫自由。
謝舜琿平靜健康地活到八十一歲,無疾而終。他一直懷念她。
2014年7月20日,初稿
2014年9月17日,定稿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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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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