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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浩大的聲勢湮沒了一切聲息,也用最洗練的筆端省略了一切細節。
一股衝動直逼孟媛的喉嚨,她壓制不住自己想要叫喊的衝動。她讓自己試著鑽出鐵欄杆,站在天台的邊緣。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鐵欄杆阻擋的竟然是如此暢快的呼吸!孟媛深深呼吸一下,縱目四望。站起來和坐著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坐著的時候,孟媛習慣倚著鐵欄杆俯視,而一但站在鐵欄杆以外,孟媛就不由自主看向更廣闊的遠方。那是另一片海,樓宇連著樓宇街道連著街道車流接著車流人河接著人河呈放射狀向無限輻射開去。一隊鴿子帶著鴿哨呼啦啦驚起,給無垠的蒼穹畫下一道弧形天際線,使得天為之一高。
“啊…——”孟媛終於喊了出來!“啊——”她的聲音浪波一樣盪漾開去,一波接著一波。
當孟媛再次低下頭俯視時,她已經被萬眾矚目了。
地面站了許多人,都仰著頭注視著她。他們指指戳戳議論紛紛。孟媛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孟媛知道他們每個人都在說話,當每個人都在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了說話聲,它只是一種轟嗡嗡的聲響。這種轟嗡嗡的聲響有著天然的音樂氣質,連最頂級的交響樂團也不能和它媲美。
孟媛試著把一隻腳探下去,果然,像按下了一個琴符,轟嗡嗡的聲音有了一個變奏,那是萬眾一聲的驚呼,有著繞樑不絕的餘韻。孟媛十分孩子氣地笑了,為她彈奏出的樂章。
孟媛的頭髮長到可以紮起來了,孟媛用一個精緻的髮卡把髮辮挽成一個花固定在腦後。能讓孟媛留起長髮的不是小陳而是賈志偉。
連孟媛也解釋不清,她是出於何種目的,想要跟蹤那個能把她一腳踩死的計程車司機的。但是計程車司機從此再沒有出現,他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從此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了。
但孟媛卻遇到了賈志偉!
她以為他就是,因為賈志偉也有著計程車司機的髮型和體格。
孟媛錯誤地跟蹤了賈志偉一段時間,當她看到一個脖子來繫著一條豔麗絲巾,笑靨如花的女人一臉明媚地喊著“賈志偉”的時候,這個名字就永久的鐫刻在了孟媛的心靈上。
當時賈志偉張開雙臂迎接一個蝴蝶一般撲向自己胸懷的女人,這個情景一下子就把孟媛看呆了。
那個撲向賈志偉懷抱的女人就是秦小雅。她有著孟媛沒有的滿面微笑,有著孟媛沒有的嬌柔身姿,有著孟媛沒有的明亮眼眸。賈志偉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張開了他的雙臂,迎接著向他撲來的秦小雅,就像是一個父親在迎接自己嬌柔的女兒,也像是一座大山在迎接一隻迴歸的飛鳥。
孟媛呆呆地看著,她再一次遺失了自己!
賈志偉把撲向他的秦小雅輕柔地摟在懷裡,他們轉身離去。
那是肩並肩的樂隊情侶,賈志偉走著,一隻手在秦小雅微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秦小雅嬌嗔地反手在賈志偉的胸膛上搗了一拳。
這個舉動令孟媛臉紅心跳。
沒想到,人與人之間還能這樣。還能這樣啊,孟媛從來不曾知道。
賈志偉住在高檔區裡,孟媛不能把自己的眼睛貼上去。她也明白賈志偉不是計程車司機了,但又如何?賈志偉已經是鐫刻在她心頭的一道可痕了。
但孟媛也決不再願意把眼睛貼在王長祿的窗戶上了。本來是一口濃痰,卻要用顯微鏡下放大數倍地去檢視它所包含的物質,孟媛沒理由總是讓自己噁心著。
不專注於濃痰的時候,是能看到玫瑰的。
賈志偉給孟媛深暗的黑屋子鑿了一個洞,風穿過洞口的時候,孟媛清晰地聽到嗚嗚的哨聲。
孟媛不再剪髮了,脖子裡也多了一條絲巾。多出絲巾後,就多出了小陳。多出了小陳,孟媛的生活也就多出了許多的東西。電影、摩天輪、馬戲、郊遊、火鍋店、水上樂園、老城、舞廳,一隻口紅、一件暖色的衣服······孟媛的洞口越來越大,一扇窗戶開啟了,所有的窗戶都跟著開啟了,陽光直射進來,強烈的光柱裡有無數歡舞著的塵埃。
孟媛的夢裡還有匕首,還有殺戮,還有狼一樣的胡哥,但總有那麼一線的時刻裡,會有賈志偉的身影。他張開的雙臂,他在妻子微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的舉動,還有他的容顏,總會像劈開黑暗的閃電一樣,擠進孟媛的夢裡。
孟媛在幻想,有朝一日,她也能像秦小雅一樣,以最柔美的姿態,撲進賈志偉的懷裡。
小陳在衛生所值夜班的時候被人打了。打他的人開始沒想打他,那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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