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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她一把打翻小陳遞過來的保溫飯桶,甲魚湯灑落一地,濃郁的香味頃刻間溢滿了屋子。孟媛“霍”地拉開櫃子,把裡面存放的保溫飯桶一股腦全都掀落出來,她對小陳大聲喊,滾出去!我不需要你的燉雞湯!
小陳沉默著,用眼睛看著孟媛,平靜的臉上有遮擋不住的頑皮笑意。
他不知道孟媛曾經過什麼,但那一定是殘酷的經歷的,不然,那天孟媛不會在診所的手術檯上昏迷。
如果孟媛真的遭遇了惡魔,那小陳願意給孟媛一個重新的人間。
孟媛指著門對小陳說,走!
小陳沒走,把地上的保溫飯桶一個一個撿起來,撿著撿著,猛然間從背後抱住了孟媛。孟媛吃了一驚,她拼命地掙脫小陳環抱著的手臂。孟媛越是想要掙脫,小陳的手臂越是鐵一樣堅固。
像是在堅持著一個信念一樣,倆人這樣僵持了很久。
孟媛掙不脫,只能安靜下來。小陳試探著鬆開手臂,他小心翼翼地探前頭來看孟媛。
孟媛緊咬著下唇,以至於把下唇咬出血來。小陳有些慌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怎樣,真的沒想。就在小陳鬆手之際,孟媛反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的耳光。
這一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緩緩地,孟媛蹲下來,她把那些保溫飯桶一個個又收回到櫃子裡。?
第四十二章戲如人生
?和孟媛一起坐在天台上,小陳仰頭看著日薄西山後滿天的紅霞。
孟媛則靜靜地坐在一隅,俯視天台下的滾滾車流和不息人河。
小陳說,孟媛,你坐的那個位置很危險。
孟媛是坐在天台邊緣的,這個邊緣用鐵欄圍著,孟媛就坐在鐵欄的裡面俯視著天台以下。見孟媛不說話,小陳又說,孟媛,把你的頭髮留起來吧,一定好看。孟媛靜靜地坐著,彷彿聽不到小陳在說話。
小陳笑了,嘆口氣說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麼。
如果孟媛不是這麼特立獨行,或許還引不起他的主意呢!
孟媛這時其實什麼也沒想,她在看腳下來來往往的人。居高臨下,她看到滾滾人流中有一對情侶挽著手信步閒走著,還看到一箇中年的父親在邊走邊訓斥著兒子,她看到一個高傲的姑娘挺著胸昂然走過,也看到幾個民工蹲在馬路牙上吃著乾糧,她看到倆三虛胖的大嬸提著菜兜邊走邊嘰嘰咕咕商量著什麼,也看到穿西服打領帶的業務員急匆匆低頭奔走,她看到放學的小學生邊走邊聚精會神玩著一個悠悠球;而街口賣煎餅果子夫妻也同樣忙碌著,周圍站著稀稀拉拉的人,都在等著一份屬於自己的美餐;那是一群帶著小黃帽掛著胸牌的的小學生們,他們三五成群地在等著公車,他們互相推推打打,他們蹦蹦跳跳有著用不完的活力;騎腳踏車的小夥子還是那麼瀟灑,在馬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也沒忘一腳支地一腳踏著腳蹬出神地看對面飄然而過的姑娘;一個武警戰士揹著雙肩揹包挺胸收腹地走著,絕佳的素質讓他一個人有了一支軍隊的凜然;又一個紅燈亮起,飛轉的車輪停下,在密集的、匣子一樣的車縫隙裡,立即活躍出一個乞丐的身影,他打躬作揖收穫著卑微的施捨,一旦車輪滾動起來又浪裡白魚一樣飛游出去······
生活真的是場大戲,每個人都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裡認真演繹著,沒有誰能在這場戲裡置身事外!
這種俯瞰,是孟媛最近才有的習慣,孟媛把自己深深地陷入其間,這比什麼也不想,讓自己空著要舒服上萬倍。之前的那種雙腳是懸浮著的空,因著這俯瞰有了具體的分量,在逐步的淤積之後,很有重量地壓住了孟媛的懸浮,一點點地治癒著孟媛渾身的痠痛。
小陳說孟媛你穿牛仔褲很好看,是因為你的腿很長,有人和你說過你的腿很漂亮嗎?小陳偏頭看著孟媛,等著孟媛回答。
等不到孟媛的回答小陳就笑了,昂起頭頭來繼續看滿天絢麗的霞。小陳說,孟媛你其實不知道,穿裙子最能顯示腿的優美,你不穿裙子實在可惜。
人一旦不空,就要想東西。
孟媛在俯瞰的時候總在想,我俯視著別人,誰又在更高的位置俯視著我呢?和街上的情侶、父親、大嬸、業務員、小學生一樣,我只是孤獨坐在天台的一個場景吧!是誰呢?是眾多場景在一刻不停地變著唯獨俯瞰是靜止的,還是唯有俯瞰的人在瞬息萬變而這些場景卻是亙古以來就凝滯不動的?這樣想著,另一種痛就生出來了,它不是渾身痠痛,而是心裡悶痛。
這種痛不輕於那種痛。
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