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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相不相信,無恥就是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行其道的。孟媛連咒罵都想不起來,只是呆呆地看著。
這個世界超乎孟媛的想象。
司機見孟媛坐著不動,也沒再說話。
太陽昇高,氣溫炙熱起來。
時間在一刻不停地流逝著。
連續擦了幾次汗,司機終於還是忍不住又開口了,他對孟媛說,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就算是在這個時候,孟媛的心中也還沒積聚起恨來。鬼才知道怎麼辦,孟媛鄙夷地看看司機。司機說,我不能再這麼陪著你了,不然我連一天起碼的汽油錢都賺不來。
孟媛看著他。
他遲疑著說:“要不,你先下車吧。”
孟媛就下車了,在關門的時候,她看到後座上有一攤血。孟媛對司機說,你不得好死!司機很平靜地對孟媛說,我不在乎怎麼死,我只在乎怎麼活。
計程車開走了。孟媛站在原地。
只是半前晌,太陽就蒸騰起嫋嫋的熱氣。孟媛頂著頭上碩大的火爐一樣的太陽卻手腳冰涼地站著。
一直站著。
一切都有些恍惚,孟媛多麼希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她就還是原來的自己,可是,她的手裡卻明明白白捏著一張百元大鈔。它是這場惡夢的見證,它也是阻隔孟媛回到原來自己的障礙!
計程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輛留有孟媛鮮血的計程車,它就這樣輕輕巧巧地消失了。
不能回家,也沒有要去的地方,十七歲的孟媛被拋棄了。彷彿一個滾筒帶動著無數人在快速絕倫的奔跑,而孟媛卻被巨大的離心力一不小心甩了出來一樣,被拋棄了。
孟媛孤獨地站在人潮洶湧的街上。夏日的太陽流火一樣,發著炙熱的光芒!
也就是這一刻,孟媛的心底裡湧出恨來,彷彿是決堤的狂潮洶湧而至,在頃刻間溢滿孟媛的整個胸膛。媽媽,姥爺舅舅,那些藏匿在口袋裡的錢,惡魔一樣的胡哥,中年的司機,那輛消失的計程車,那一攤血,都變成重錘,帶著震耳欲聾的迴響,一下一下錘打著孟媛的心。
在毒日頭下,孟媛的頭髮一根根地豎立起來,瞳孔一點點地收聚起來。
“新品三稜刺,識貨你就看,瞧見沒?一根3厘米直徑的鋼管經過削切開槽,從大到小以對角三角形的方式開封,偌,越向刀尖越鋒利。”小販滔滔不絕說著,邊觀察周圍的動靜,邊用眼睛窺探著孟媛。
“你直接說多少錢吧”。孟媛早已習慣了他的技倆。小販一笑說:“嗨一看就是個識貨的主,這麼著吧,你是老顧客了,我就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了,你給三百六得了,也就是你,別人這個價我肯定不賣。”孟媛罵道:“少放你媽的屁!”
小販對著孟媛嘿嘿一笑。“最多給你一百六,賣就賣,不賣我走人。”孟媛衣服潑辣樣。此時的孟媛,已經不是之前的孟媛了!她們之間沒有聯絡。或者說,孟媛不想讓她們之間有什麼聯絡。
小販睜大白眼睛:“一百六?你也說得出口?你看看,要把整鋼開成三條1厘米深的槽,難度可想而知,之後還要淬火,還要打磨開封。。。。。。。。得,給你!”小販什麼的,最善於察言觀色了,他看出來了,孟媛不是一個號欺騙的主!
這是孟媛買的第十七把匕首。
五年裡,孟媛每買一把匕首,就興奮一回,就能在夢裡和想象裡報一回仇。開啟孟媛的櫃子,上面一格全是保溫飯桶,下面一格里全是匕首。尼泊爾彎刀、博克折刀、蝴蝶、巴克、阿拉伯軍刀、蘭博2號,應有盡有。在這些刀具的浸潤下,孟媛逐漸失去了女性的特徵,她決不再穿裙子,也不留長髮,也從不塗抹口紅從不穿高跟鞋,更不會戴耳環戒指。她的衣服總是簡單緊湊,鞋永遠是綁緊鞋帶的。一種隨時要上戰場的神情和裝束。
她的心裡有恨!
早晨八點,孟媛會準時站在一個大型商場的一隅。
不管孟媛如何在夜晚惡夢連連,但只要她站在這裡,就得保持住滿臉的微笑。能做到惡夢與微笑同時並存,孟媛就能在商場家電區賣小家電掙到工資養活自己。
此時的孟媛與五年前的孟媛已經恍如隔世。
這五年裡,孟媛也數不清自己換了多少工作了,從不服氣到服氣,從不習慣到習慣,從不可能到可能,孟媛對自己逐漸有了認識。
在大多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