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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節再動手,像今天這樣不打招呼、悶著頭亂翻的情況還真是少見。
村民之中,最生氣的是姓潘的人家。
潘姓是水族的大姓(這個“潘”是根據水族語言的音調翻譯過來的,和漢族的“潘”姓沒有關係),水族村寨的頭面人物幾乎都姓潘,石板寨也不例外。看見幾個“拿槍的”這麼不給面子,一幫姓潘的小夥就圍住族長的兒子潘發,商量著怎樣才能出口惡氣。
正商量著,兩個鬼子兵從屋子裡出來了。這倆小子東張西望,發現寨子邊上有一口魚塘,頓時高興壞了,找來一把鋤頭扒開塘壩,開始放水抓魚。
魚塘是潘讓家的。潘讓有個姐姐叫潘傲,據說非常漂亮、非常能幹。水族女子是負責管家的,所以她們的社會地位比漢族女子要高一些,也比較潑辣。潘傲看見鬼子扒魚塘,連忙跑過來、比劃著說“你們可以抓幾條魚去吃,但如果把水放光了,塘裡的魚就都活不成了……”。講了好半天,鬼子也不理睬,潘傲急了、就去搶小鬼子的鋤頭,推來扯去,三個人都跌進了水塘。
圍觀的人們都鬨笑起來。鬼子惱羞成怒,從腰間拔出刺刀,當場把潘傲給捅死了。
看見這情形,村民們憤怒了。潘發首先衝了上去。爬上塘壩的一個鬼子剛端起步槍,就被潘發揪住槍頭向上一託,“啪”的一聲,子彈打飛了。其他夥伴立刻湧了上來,鋤頭、石頭一陣猛砸,當場打死了魚塘邊的兩個壞蛋。
這時候,另外的兩個鬼子正在潘錦老漢的家裡喝“棒棒酒”。
在貴州的“苗區”,小康人家的屋裡都有個小酒灶,自家烤制米酒或者包穀酒。自釀的酒沒有經過勾兌,酒精度數說不準,剛喝進嘴裡很溫和、多喝幾口就上頭,貴州有句俗話說“棒棒酒,打腦殼”,意思是喝多了這種酒、腦袋就像被棒子敲過一樣,疼得很。
兩個鬼子進屋的時候,潘錦老漢正在給新酒裝壇。看見來了客人,他就很熱情地邀請“公家人”品嚐品嚐。這倆鬼子也不客氣,嚐了一口覺得沒什麼勁道、還有點甜,於是就以為“棒棒酒”和日本國的清酒差不多,左一杯右一杯地“米西米西”起來。
正喝得高興,外面響了一槍,屋裡的人都站起來四處張望。小鬼子喝高了、沒看清楚,潘錦老漢卻看明白了,一轉身,抱起鬼子兵的兩杆大槍就跑出了門。兩個鬼子這才反應過來,“嘰哩哇啦”地怪叫著追下樓,追到場壩上,看見一大幫手持獵叉、大刀的村民圍了上來,頓時酒都嚇醒了,“哇啦哇啦”嚷了幾句,轉身朝寨子外面逃。
直到這時候,石板寨的村民也沒弄清這四個“拿槍的”是什麼人,所以並沒準備趕盡殺絕。他們心想,殺了兩個罪魁禍首已經夠意思了,剩下的兩個跑掉也就算了。沒想到,兩個鬼子“咿哩哇啦”地一通叫喚,卻讓潘秀輝聽明白了。
潘秀輝是石板寨裡為數不多的見過世面的人。他曾經在外面販賣生漆,東邊去過洞庭湖、北邊去過重慶府,能夠識漢字、懂漢話,見多識廣。鬼子一開口,潘秀輝就聽出他們不是中國人,立刻喊道:“是日本人,不要放跑了!”
寨子裡的人一聽是日本兵,頓時來勁了。這時,抗戰已經持續了七八年,大家都曉得全國人民都在打鬼子,都知道殺日本鬼子是蔣總裁批准的事情,合理合法,而且殺得越多越光榮。
於是,全村老少精神煥發、士氣高昂,分成幾路追趕上去。
兩個鬼子兵落荒而逃,跑到雞賈河邊就分開了。一個趟水過河、另一個順著河岸往前跑。村民們一邊追、一邊拿石頭砸他們兩個。岸上的那個鬼子先被砸中了腳踝,“撲通”一下摔倒在地,立刻被趕上的人群打死了。
河裡的那個鬼子淌水走到一半,看見河對岸已經站滿了人,就只好站在河中間連連叫苦。兩岸的人都拿石頭砸他,這倒黴的傢伙想了想,脫下衣服捂住頭、又一步一步的走了回來。回到岸上,鬼子先去摸了摸自己的同伴,發現他已經死了,就咧開嘴巴哭了起來。
鬼子只是哭、不反抗,村民們就下不了狠手。過了一陣,河對岸的人也涉水圍了過來,大家守住這哭哭啼啼的傢伙,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候,在遠處渡口“看船”的潘讓跑來了。他還弄不清出了什麼事,擠進人群看熱鬧,見到哭鼻子的小鬼子就笑了起來:“呀!這個人是我划船接來的,我們還鞠過躬的!”
潘發聽說這話,氣得直罵:“你這個憨豬,接過來的是日本鬼子!他們把你姐姐害死了,還不趕快替你姐報仇”,說著就遞給他一把獵叉。
潘讓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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