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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是這裡居民約定俗成的墓地。大郎兒回來的第二天,就是哥哥大壯發喪的日子。
今日的風似乎比往日冷寒了許多,好像能深深的鑽入人們的心裡深處,把他們的希冀冰封。
連亙十幾裡,白茫茫一片,除了白飯,就是喪服。大壯一家在這裡人緣不錯,有執坲者幾百人,皆素衣白服,低吟輓歌,其聲摧蒼哀切,一路哭聲;甚至還有幾位念著來聖經的僧人坐在前面為大壯的來生祈禱。
當人們把大壯的棺木抬下土坡再往上面填土時,哀聲一片,哭號橫空;大郎兒帶著頭哀聲傳唱: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
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
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
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
這是筆聖王羲之的一首著名的輓歌,被大郎兒用他的方法唱著,竟然帶有幾分安詳和期待;是啊,前人去了,還會有後人繼續他們曾經的路,時光不會因為去的人而留下片刻,生活還得繼續!
是啊,還得繼續,回到家了,張伯老夫妻就把大郎兒拉到大嫂的房間,說道:‘既然是大壯的臨終意思,今兒你就給個態度吧,咱窮苦人家沒那沒多講究,過了七日你們就圓房吧。“
大郎兒吱吱嗚嗚,望著期待的大嫂的眼色無言可說,這一刻,他只想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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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就這樣吧
面對大郎兒吱唔,一家人都有些兒尷尬;這年代,生活艱辛,兄終弟及,也是習俗,這是為了一家人能否接著活下去的必然選擇;關鍵是大郎兒必定不是大壯的親兄弟,不說大嫂比大郎兒大上六七歲,就是把這個大家子的負擔壓到他的身子上,一家人都有些難以再次開口;一時,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重。
大嫂的臉色從希望的五彩的天空慢慢被這種氣氛和擔心侵襲,慢慢的慘白帶黃,堅強的她這是在強忍著不把她自己癱倒,漫漫而低沉的說道:“這多年,大壯一年都沒回來幾回,奴家也是熬過來了,如今也是一樣,爹孃你們放心,還和以前一樣,瓊花還堅持的住。”說完,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猛的把自己扔出屋外;屋子裡的氣氛教他再多待一會兒會把她擊毀的。
大郎兒痛心失色,面對大嫂的堅忍和無私,卻顯出自己的多慮和私心,生活就像一群人在泥潭裡面攙扶著向前爬行,一個人考慮太多自己的得失必然會把通行的人牽扯甚至墜入深淵!一時的太多自我指責,把大郎兒情緒失控,也一頭把自己丟擲屋外,在夜色下尋找大嫂的失落;這不難,因為大嫂的嗚咽就從不遠處傳來。
大郎兒黯然走近,大嫂身子微顫,但是沒言語,自是把自己的眼淚輕輕地擦拭,嘴裡說道:“沒事的,兄弟,大嫂一會就好,只是外面風大,吹迷了眼睛。”
或許是外面的風,嗖嗖的把大郎兒心底都撕裂的感覺叫他想到大嫂此時的心一定更是在慘烈掙扎中翻滾煎熬,一種自責和憐憫把大郎兒的心徹底淹沒,不由自主的從後面把大嫂緊緊抱住,然後一隻手慢慢往上,在大嫂的臉上為她輕輕的擦拭眼淚。大嫂嗚咽的更沉重了,顫抖著身子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就把她癱倒在大郎兒的懷裡。
二人都沒有言語,千言萬語也沒法說,也不用說,一點一滴都在凝視著對方的自己的眼神裡告訴了對方。
風越發的大了,帶著簫音如一個蒼森而古老的歌兒,在歌兒中,好像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自打有了人就有了男和女,生活就像是一副扁擔下的沉重和溫馨,都是有兩個人的共同努力承擔的。太多的顧慮和顧慮,就如這簫音中偶爾帶起的煙塵,會把你自己的前路遮瞞,無所適從。
等過些時日,大郎兒就娶了你,這家的負擔叫咱夫妻一起擔負,也去創造和享受咱們自己的歡樂。大嫂熱切的點頭竟然把大郎兒的臉兒磕痛,大嫂馬上用她的帶滿繭子的手兒為大郎兒輕輕撫摸,笨拙而慌張的用她的嘴兒位大郎兒輕輕吹拂:“疼不?”大郎兒把嘴巴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疼,但不是臉上,而是這裡。”大郎兒指向的是自己的心,大嫂噗呲笑了:“你的心痛只有用瓊花的心痛去安慰,手兒是不管用的。”大郎兒待著,呆呆的望著似曾相似的大嫂,不,是瓊花;大嫂臉紅了,嬌羞的呢喃:“瓊花就是個粗人,說出的話兒沒深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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